只听得她哼笑一声:“你倒是符合我的审美,可惜是个混蛋,白瞎了这张漂亮脸蛋!”
吕玄都一展折扇,遮住了半张脸庞,只余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宛如新月:“谬赞了。话说回来,你追不上我就不会罢休,我却不会让你追上我,这样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事情宣扬出去,对乔七娘子有害无益。”
风暮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卑鄙!”
“非也非也,我留情之处无数,可是从不做四处宣扬、毁人名声之事。”吕玄都朝她摆了摆扇子:“你瞧这上面写的什么?”
风暮雪定睛一看,那扇子上画着一枝红牡丹,旁边用楷书端端正正写着“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她气得脸色发青:“淫贼!”
吕玄都不以为意:“这正是吕某的人生信条。你情我愿的一夕之欢罢了,既然双方都已尽兴便该散了,为何要生仇怨?”
“你若无情,便不该招惹她!”
吕玄都失笑:“一开始我就说得清清楚楚,只是一夕之欢罢了。她从来都知晓,只是如今又后悔罢了。
“你这些都只是负心人的借口罢了。”
“本就无情,谈何负心?是她奢求,于我何干?”吕玄都嗤笑一声:“莫非有人喜欢我,我就要回应吗?若是如此,恐怕才该叫做负心人。”
风暮雪张口结舌:“你!你!谬论!”
“乔七娘子是个藏在深闺、人事不知的小姑娘吗?她武功犹在你之上,见识亦不比你少,从始至终,我说得清楚分明,她亦是同意。如今反悔便唆使你来,也配叫做朋友?”
风暮雪呵斥一声:“胡说!不是梦婴叫我来的,是我自己来的!”
“若是如此,你可问过她是什么想法?可想你找我麻烦?还是乔七娘子并无悔意,是你兀自不平、自作主张、自行其是?”
被说中的风暮雪一时无言,半晌低声道:“可她……这些日子,很不高兴。”
“一时罢了,乔七娘子从来是个聪明人。”
“情之一事,非是聪明可解。”
“那她需要的也不是我,也不是你来寻仇。与其如此,你倒不如回去陪她。”吕玄都徐徐道:“你瞧,我武功犹在乔七娘子之上,若是你因为她寻仇一事受伤,抑或身亡,岂不是叫她更伤心?”
“这……”风暮雪不禁犹豫起来,梦婴虽然因此难过,却从未透露出寻仇的意思,莫非真是自己多事了?
“这样吧。某这些时日都要在此逗留,风女郎不若去问一问乔七娘子心思究竟如何,若是她当真后悔,某便吃些亏,任她打一顿好了。如此,可否?”
风暮雪略一思量,收起了梳云鞭:“既然如此,今日便先放你一马,待我去问过梦婴再决定。”
见风暮雪逐渐远去,吕玄都总算松了一口气:“噫,真是难缠。”他一转头就看见宋无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吕玄都缓步走到他身边,笑眯眯道:“怎么一直看某?可是对某动心了?”
宋无黯摇摇头:“巧舌如簧,不愧是荧惑。”
吕玄都哈哈一笑,朝他拱了拱手:“过奖过奖。”
“风少堡主想来是为了妹妹才肯将各耆王城的地图割让给你吧?”
“阿拂果然聪慧过人,难道妹妹的命不必一张虚无缥缈的地图来得可贵吗?何况,我还给他留了拓本。”
宋无黯抿了抿唇:“如此,想来是乔七娘子与你联手布局了。”
“然也。”
“那么,梅魂露自然也到了乔七娘子手中,而你得了各耆王城的地图。为了保护妹妹,这个亏,风择川非吃不可,可对?”
“正是如此。”
宋无黯不再说话,提步就走。
吕玄都缓缓跟了上去:“阿拂为何不说话了?可是觉得我卑鄙?”
宋无黯摇了摇头:“我只是为风女侠觉得不值。被倾心相交的朋友算计,她若是知道了,必定难过非常。”
吕玄都轻笑一声:“你以为乔七娘子设计取得梅魂露是为了谁?”
宋无黯怔愣了一下:“你此话何意?”
“梅魂露是疗伤圣品,无伤之人服下则有洗练根骨之用,你瞧风暮雪功夫如何?”
“平平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