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苏佩文的目光才收回来,他捏紧池宴安的手:“这个孩子……”
“我已经让人查了。”池宴安寒声道:“如果真的是池家的孩子,当年的事,就该好好理一理了。”
B市的世纪大道上,一辆保姆车飞速的行使,简单靠在车窗壁上休息睡觉,小米在前面整理资料。
到医院的时候简单还是睡,还是小米喊他起来的:“简哥,我们到了。”
这座医院算不上B市最好的医院,甚至只能说是一个小分院,保姆车在停车场停下来,简单面戴着口罩和墨镜下了车,这次的行动很低调,除了带着助理就没通知过别人。
医院外面的人行迹匆匆,也有人会撇一眼简单,毕竟有些人就算脸遮住了,但那出众高挑的身形,还有不自觉发散出来的气场也不会泯然众人矣。
找到相对应的楼层,薛米叶拎着水果跟在后面,小声嘟囔:“简哥,不是我说,我怎么觉得这事情没这么简单呢?”
简单手里正对着病房号,闻言挑眉:“到了就知道了。”
到了短信里面说的415病房,还是单人病房,简单推开门走了进去,不出意外的瞧见了躺在病床上面的人。
简总全名简康,可能是人到中年,不免发福,一张脸圆圆的,看着很有福气,可能是因为病了,现在的脸色有些苍白,正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望着窗外,听到门开的声音望过来,和简单的目光对视。
简单让小米在外面坐着休息,关上了门:“我听妈说你病了,过来看看你。”
床上的简康没了当总裁时的意气风华,虚弱笑道:“儿子,爸爸对不起你。”
这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道歉。
简单的眉眼低垂,面色微寒:“道歉就不必了,简氏的债务我替你们还了,房地产的问题也解决了,这不是你们欠我的,而是我偿还了你们这么多年对我的养育之恩。”
“儿子,你……”简总激动的咳嗽两声,想要拉简单的手:“是爸爸的错,这段时间你辛苦了,以后咱们家就团团圆圆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简单撩起眼皮看着他:“你好好养病。”
不知道是因为病了的缘故,还是因为什么,简单总觉得简父对自己的态度热情柔软了许多,以前他们倒也不曾亏待过自己,但那种亲近似乎总是隔着一层膜,简单从小长到大都能感受到这种若即若离的疏离感。
简父还要说什么,但简单却不想再听了,他待了一会儿,正要走的时候简母却恰好推门走了进来。
简母是个保养的极好的中年妇女,身材丰满,脸蛋的五官看着精致却都是微整过,即使是现在,她也还化着妆容,看着气色很好。
简总和简夫人样貌都算的上平平,却有着一个面貌惊为天人的儿子,倒也算是造化。
“单单,你这是要走了?”简母当然不愿意:“再坐一会儿,妈妈还没有了解了解这段时间你过的怎么样。”
下午简单的确是没有什么事情的,他犹豫了片刻重新坐了下来。
一开始聊天的内容倒还算是稀疏平常,但越到后面简母的话题就越往傅家上带,拐着弯的打探简单现在和傅楼归的婚姻状况。
简单微微皱眉:“妈,我和傅哥很好,您不用操心了。”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不少水果,简母播着橘子,笑了:“那就好,那就好,单单啊,你父亲自从简氏倒了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他是心病拖到现在的,咱们现在和傅氏算得上是亲家,按照道理来说也算是一家人人,你又是傅家名正言顺的孙媳妇,于情于理……”
“妈。”简单的脸色冷了下来:“傅家的产业和我没有关系,您不用想了。”
病房里面静悄悄的,有过片刻凝滞。
床上的简康抬起胳膊动了动,和事道:“好了好了,儿子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你提这个做什么?”
简母面露尴尬,转而道:“妈妈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也知道,我跟你爸爸现在没了简氏,没了收入,你爸爸这病还要做手术……”
简单坐在沙发上,内心的火气在慢慢酝酿,他挑了挑眉:“多少钱?”
如此直白的话有些伤人。
简母瞪他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
盛夏阳光的温度很是灼热,病房外的蝉鸣声声,但简单坐在屋内却遍体生寒,他冷笑一声:“妈,我是你儿子吗,你跟爸一声不吭抛下我跑了,有想过我到底能不能还上债吗,简氏的地产出了问题,我差点在娱乐圈身败名裂,你们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简父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单单,我们之所以不带着你都是因为怕连累你,你要是恨我们也是情有可原的,作为一个失败者,我,我真是没脸活下去。”
“连累?”简单嗤笑一声,他觉得自己快炸了,完全受不了这个委屈:“你觉得自己没脸活下去?那你有没有想过留下来收拾烂摊子的我要怎么活下去?”
“砰!”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简单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巴掌印,简母气愤道:“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是让你爸爸去死吗?”
简单的身影僵住了,他侧过脸,沉静的望着简母,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