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反倒更好确定对方上重天的身份了。
倒是一旁的张飞扬,听到陈与的话,不由地撇了撇嘴。他算是发现了,这陈与已经疯了。此刻他夸“甚灵”已经能够抵住那强烈的羞耻感了。
至少,让他喊出活佛两个字,是不可能的。
张飞扬的目光落在方鹤的身上,他看到对方的气息越来越平静,原本充斥在他身上狠戾、暴躁的情绪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平和。
佛修,当真如此舍身为己吗?
张飞扬微微皱了皱自己的眉头,他的目光落在方鹤的脸上,神情中带着几分打量。但突然,他好似发现了什么,微微抬起眼皮,朝着方鹤问道:
“你的眼睛怎么了?”
众人听到张飞扬突如其来的问话,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他们不由自主地打量起“甚灵”,很快就发现了他身上的异常。
“甚灵”的目光无神,即便他的面前活生生地站在张飞扬一个人,他的眼神焦点也全然没有落在对方的身上,像是毫无所觉的样子。此刻被张飞扬如此质问,他脸上的神情甚至没有丝毫的波动。
不对……
张飞扬率先反应了过来,他的声音微微向上提高了一些,朝着“甚灵”说道:“你是不是看不见了,并且还听不见了!”
看不见并且还听不见!
这不就是聋了和瞎了吗!
可是刚刚不还是好好的吗?那拿令牌的手可不含糊,当令牌交易完毕之后,“甚灵”可是以极快的速度将令牌抓在自己手里的。
怎么好端端的说瞎就瞎,说聋就聋。
不仅如此,人们发现“甚灵”身上的生命波动极为微弱。有人突然想到了“甚灵”之前每次交接令牌的异常表现,不由开口说道:
“这甚灵小和尚不会现在就在磨练己身,承担杀孽吧!”
这句话直接让众人的鸡皮疙瘩给刺激的立了起来。就连张飞扬都睁大了眼睛,目光落在方鹤的身上。
方鹤此刻的神情很平淡,不曾听到过周围人的叙述。他的目光落在前面,恒久而又平静。当他到达刀剑之路的时候,不只是周围的人,就连刚刚横躺在刀剑之路,成为“石头”的众位修士,心中都不由为他捏了把汗。
他们现在横躺在这刀剑之路上,只感觉那一层层刀剑不断攻击着他们的肉体,即便修士们的身体强劲,此刻也感受到那一种钝痛感。
这就想软刀子磨肉,一直折磨着他们。
可此刻,方鹤所处的地方明显比他们更加危险。他是站立着的,因此接受到攻击的范围显然比他们要大。况且,此刻按照张飞扬的推断,他身上的五官感知都消失了。
五官感知消失是多么的恐怖!
这也意味着方鹤被这刀气和剑气割裂,根本就不会感觉到痛楚。甚至,他根本就感知不到这刀气和剑气从何而来,又朝着哪里攻击,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被动。
于无连、梦骄阳他们几人心中的疑惑缓缓放了下来。
看来“甚灵”真的在承担自己的杀孽,不然怎么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跨过这座“桥”。
毋庸置疑,只要“甚灵”跨过这座桥,他必定浑身是血,恐怕根本就没有力气跟他们抢传承!
——
在众人眼中,即将很惨的方鹤,完全封闭了自己的感官,听着谢灵台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回响。
要装总要装的像一点的吧。
承担杀孽这种东西,总要付出一点代价才够逼真的吧。因此方鹤毫不犹豫,便在使用灵晶布阵的过程中,将自己的五感全部封闭。
五感封闭的时候,方鹤只感觉到周围的世界变得迟钝而又黑暗。本来成为修士之后,他对着周围气流的感知以及环境的变化,都能在第一时间感受到。可如今,他甚至不知道向前一步究竟会遇到什么。
好在,谢灵台的声音准时响起,他清冷的声音像一道光芒穿破黑暗。他将方鹤此时此刻遇到的所有事情都详细地告诉了方鹤。听到他以极快的速度组织语句,方鹤都隐隐有些怀疑,这或许是谢灵台千年来讲过的最长的一句话。
他轻轻地抬脚,根本感受不到刀剑之气。但想来,那些尖锐的刀气和剑气落在他的身上,全然不会留手。
方鹤笔直地向前走着,像是毫无畏惧。他能够感觉到随着他的前行,他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小,到最后动作有些迟缓起来。
他的大脑产生一种晕眩感,迫使他的脚步放慢了不少。可即便如此,方鹤也依旧向前走着。
周围的人就看到“甚灵”灿金色的衣袍上,点点血珠从他的手臂、大腿逸散出来,落在上面,最后滴在了刀气和剑气之上。他的脸上、脖颈处多了几道血痕,鲜血淋漓,煞是恐怖。
如果不是那层金黄色的衣袍牢牢包裹住方鹤的身子,怕是他受伤的程度会更加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