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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混沌
“大鹏尊者,你肯定知道仙子的下落”,降灵问道,大鹏金翅鸟沉沉了看了眼她和九螺，没有作声,眼神不虞，想来仙子的离去,也让它甚是不满。
“你不想说罢了,只要带我们去上回神君跟仙子单独停留数十年的地方就行”，降灵跳上大鹏金翅鸟的脊背，眸光微黯,“我想那应是仙子登入仙界后，最是开心的地方”，
九螺挑眉,不置可否。
大鹏金翅鸟迟疑片刻，方仰头长啸,振动双翅,缓缓掠起。
待到两人临近极寒冰渊，猎猎寒风挟着冰雪，劈头盖脸的砸来，让衣不蔽体的九螺,冻得打了个哆嗦,蛇杖挥舞,碧绿藤蔓化作天青长袍，裹在身上,呵着白气说道，“这鬼地方，是她觉得开心的地方？怪物！”。
冰雪覆盖大鹏金翅鸟的羽翼，寒息不时钻进体内，让它的飞行愈发缓慢，每一次翅膀的震动都掀起冰雪，让风雪更加凛冽狂肆。
“大鹏尊者，先回去罢”，降灵一看这不更加添乱吗？赶紧请大鹏金翅鸟先自冰渊离去。
降灵化作三足金乌的真身，驮着九螺往极寒冰渊深处而去。
越往里走，风雪愈发肆虐狂暴，寒息不时窜进降灵和九螺的体内。
九螺还好，她本是巫族木属真气，火属真气的降灵就叫苦不迭，每一道寒息都冰寒刺骨，冰火相击，疼痛难耐。
“仙子！清胥仙子！”，降灵运足内力，高声喊道，在狂风呼啸声中，只余下淡淡回音。
“从前倒听到极寒冰渊，彻骨寒冷，可却没听闻寒风肆虐，处处皆是风暴”，九螺碧眸泛出两道光芒，却被冰雪风暴阻挡住，无法探清远处的视野。
“去！”，九螺两指一点，发间窜出的四五条小青蛇，刚探出头，就险些冻成冰雕，颤巍巍的倒退回来，缩到她发间，一动不动。
蛇本是冷血的动物，眼下却也怕起冷来，可见寒息的厉害。
扑哧，降灵偷笑了声，见九螺面色不虞，从怀里摸出一件法器，闪动着红芒，她低声说了几句话，抛到空中，滴溜溜转着，红芒层层漾开，就听得方圆百里，赫然响起清晰的降灵声音，“仙子！神君的所为，并非本意，是她中了毒！”。
那声音回响重叠，越发高亢响亮，震得雪峰簌簌落雪，一时间竟压下了冰雪呼啸声。
哎，只听得一声苍老的叹息声，“丫头，莫要使性子了”，
随着这句话，冰雪风暴骤然减缓，四周渐渐变得平静，而极寒冰渊的真实样子，也曝露在两人眼前。
蓝色冰晶散落在冰雪大地上，冰峰绵延起伏，满目的雪白跟湛蓝，交相辉映，呈现出冰雪世界独有的景致，雪花轻轻飘落，如静谧而美丽的画卷。
啪的轻响，一座小山峰的冰雪颤动，顿时有如雪崩似得分裂成数块，轰然坍塌。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白色衣衫跟冰雪化作一体，肌肤白的透明，仿佛都能看到血液里流窜着的蓝色寒息。
远远看去，就像是肌肤泛着蓝芒，及地的银发披散着，随着风雪舞动，赤着脚，容色清冷而淡漠，犹如千山重雪里走出的冰雪神女，唯有额间的凤翎朱砂痣，鲜红如血。
“仙子”，降灵欣喜上前，未走近，便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彻骨寒意，遂内息流转，真火护体，抵御住寒气入侵，眼底流露出几分心疼样子，柔声道，“仙子何苦折磨自己”。
微阖的双眼，缓缓张开，墨眸倒映出漫天飞舞的风雪，仿佛也被染白了。
白发、白眸、白衣，置身在冰雪之中，似是也要化作风雪飘散，飘渺虚无。
九螺看着清胥，一时没有作声，数百年前的那夜，清胥承受着乱情蛊的意乱情迷，宁肯服用绝情蛊，也绝不把自己交给无忧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见过清胥的瞬息白发，就算在那时，她也是隐忍克制的，数百年的光阴，一闪而逝，她对无忧已是情深如斯，沉重如斯么？
“仙子跟我回天泽山”，降灵去拉清胥的手，却被寒息激到，瑟缩收手。
“降灵，我，不回去了”，清胥的声音有点哑，似是许久不曾开口。
“仙子，是有人对神君下毒手，让她服用了洗神丹，才会变的淡漠冷心的，她并非有意如此绝情淡漠的”，降灵解释道，“对方是故意针对神君和仙子，现在，唯有仙子能帮神君”。
清胥缓慢眨了眨眼，眸子里恢复了一丝温度，又有怀疑地问道，“此话当真？”。
“真的！”，降灵指着九螺说道，“那洗神丹连神君都无法察觉到，是祖巫娘娘发现的，你总该信她的话罢”。
看九螺不吭声，降灵便扯了扯她的袖子，抬眼看九螺抿唇不语，便激她道，“祖巫娘娘难道害怕跟仙子争了么？”。
“我才不怕！”，九螺脱口说道，“无忧以为她是神，可我以为她是个怪物，这样的无忧，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