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鹤抓着他手腕的手进一步缩紧,几乎要把他的手腕捏碎。郁谨一时吃痛,倒吸一口冷气,他却仿佛全然没看见,语气平淡地逼问:“回答我的问题。”
郁谨本来想说“因为你”,但考虑到他现在打不过丁鹤,只能偏开脸,尽量维持着正常的语调:“工作压力太大了,想出来散散心。”
丁鹤笑了笑,手上却很强硬地把他的脸掰过来看着自己,眼中尽是冷酷和阴鸷:“你想去哪里旅游,我可以请假陪你。”
雨伞的水滴在裤腿上,渗过薄薄的布料,给皮肤带来一股寒意。郁谨脸色发白:“你工作太忙,不用麻烦了。”
丁鹤原本钳制他下巴的手转为温柔的抚摸,声音也更为低柔:“为了你,我不会觉得麻烦。”
郁谨终于忍不住冷声道:“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丁鹤的动作顿时停住,眼神也变得更加阴狠,他一字一顿地问:“你说什么?”
郁谨强忍着手腕的疼痛,去掰他的手指:“如果你愿意,可以找到很多比我好的人,为什么一定要缠着我?”
丁鹤把他按在门上,嘴唇迅速覆盖了上来:“不是我缠着你,是你缠着我。”
郁谨使出全身力气把他推到一边,把冰冷的伞尖对准了他,目光警戒像只受惊炸毛的猫:“请离我远一点。”
丁鹤趔趄两步撞到墙壁,冷哼一声,扑了过来,夺去他手中的雨伞,扭打中把他压倒在沙发上,扯开他的衬衣,露骨地看着暴露在面前的白皙胸膛。
郁谨的怒火终于被完全点燃,趁丁鹤俯下身来的时候踹了他一脚,右手摸索到茶几上的水果刀,不管不顾地冲他肩膀刺了一刀。
丁鹤捂着伤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郁谨也从沙发上爬起来,刀尖指着他,眼神如千年不化的寒冰:“你再过来,我不介意杀了你。”
也许是他不顾一切的气势吓到了丁鹤,后者冷笑一声,走出出租屋,重重地关上房门。
郁谨紧绷的神经终于渐渐放松。他神经质地把门窗都检查了一遍,全部封死,跟房东发消息,问房间里进人的原因。
房东解释说,那个人出了更多的钱,把房子买了下来。只这样解释了一句,房东就再也联系不上。
郁谨原本放松的神经又紧张了起来。他现在住的房子是丁鹤的,他随时可能找回来。
他只能再次搬家。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能搬到哪里。无论他搬到哪里,丁鹤都能找到他。
除了死,他根本没办法甩掉他。
但郁谨绝不情愿就这么死去。
他在客厅坐了一会,瞥见染血的水果刀,走到卫生间把水果刀冲洗干净。
他抬头看着镜中自己憔悴的面容,抬手把镜子砸碎。
他真是再也不想进到这种梦里了。
镜子碎裂的同时,他的意识也逐渐模糊,最终回到了现实之中。
教堂内破旧残缺的座椅倾倒在一旁,不少地方沾染着鲜血。
丁鹤还没有醒。他在梦中眉头紧锁,明显遇到了什么难解的问题。
何樱樱坐在一边,无聊地给娃娃梳着头发。
娃娃的脸朝着外面,可以看见和她几乎一模一样,连眼睛里的灵气,都不差分毫。
她嘴里哼着轻松的小调,虽然不成完整的篇章,却很好听。
郁谨不知道这是她的真身,还是分身,不敢贸然攻击,只是静静看着她:“只有你一个人?”
“一直都只有我一个人啊~”何樱樱用小调的音调回答。
她摆弄好娃娃的头发,给郁谨看:“好看吗?”
郁谨问:“这是你姐姐吗?”
何樱樱吃吃地笑起来:“怎么会是我姐姐呢?这是我呀。”
她笑的时候,娃娃似乎也笑起来。
教堂内回荡着她清脆的笑声。
郁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