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思,真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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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凡一边往酒坊走,脑子里一边想着那天的事。
说起来,还没来及得去谢李曜。
还有,那姜氏后来怎么样了,还有那俩孩子……他还真没心情问。
虽然最后化解了,可是,这件事对酒坊并非没有任何影响,至少于叔在招工的时候,就有一些熟手没来,主要是外村人。
叶凡那日的表现,大抵给人留下了心硬、不和善的印象,长工们大多不愿、也不敢摊上这样的东家。
叶凡嗤笑,他若真是那种不顾王法、心狠手辣的人,姜氏还有命找他的麻烦?
胖团蹭蹭他的脸,“凡凡很软。”
叶凡哭笑不得,“你这样的才叫软。”
胖团学着他的样子咧开小嘴,弯着眼睛笑,“凡凡也软。”
“你才软。”
“你软。”
“你最软……”
俩人一路闹着,叶凡心头的窒闷这才渐渐地消了。
白鹿扬起蹄子,踢踢踏踏地跑了起来。
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酒坊便近在眼前。
叶凡爬下驴背,站在门边,看着门楣上陈旧的牌匾,叶凡不由地生出一种说不上来的亲切感。
有人看到他,扬声提醒:“小郎来了!”
“小郎来了?”
“问小郎的好。”
大伙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围拢过去。
叶凡拱了拱手,“大伙接着忙,我随便转转。”
他卖力地扬起嘴角,摆出最和善的笑,争取做个“心软”的好东家。
于叔点点头,招呼着工人们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关二郎还在炕上躺着假装恢复,关三郎和关四郎已经过来上工了。
除了他们,还有原先的几个长工,叶凡记得清楚,当初有人闹事的时候,就是他们站在于叔身边一起保住了酒窑。
于家父子做事地道,虽作着酒坊的主,却从不端起主人的架子,选的工人也是踏实肯干投脾气的,相处得愉快,干活也有劲头。
叶凡到的时候,他们正在“开窖”。
“开窖起槽”是酿制白酒的第一步,看似简单,实则有许多关键性的细节需要注意,若非有着丰富经验的老手,单是这一步上就得栽跟头。
别问叶凡为什么知道,他才不会说,他就是从小菜鸟一路栽过来的。
即便学了七年相关专业,实际操作起来,还是跟那些老手艺人没法比。
直到21世纪,白酒的酿造依旧不能完全实现机械化,更何况,他的导师向来提倡古法酿酒,连带着,叶凡对于传统工艺的认同度也更高一些。
如今,他看着于叔一步步操作,眼里唯有敬服。
于叔也不藏着掖着,边做边讲——
“开窖时需用铁耙,将窖泥挖成小臂长宽的方块,劲儿往手上使,心思要稳,切不能急躁……”
叶凡点点头,导师也说过,这一步不能使铁锹。
“之后便是除糟醅,先将窖皮上沾的糟醅除尽,再查看面糟中有无霉烂之处,若有,也得尽数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