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再次出卖色相,去前男友家坑了两挂鞭炮,热热闹闹一阵响,酒坊便红红火火地开了起来。
说起来,其间还出了一件啰嗦事。
姜氏,叶凡的表哥——林生的妻子,被罚为贱籍的那个,专挑了这个人多的时候,带着俩孩子,穿着打了补丁的破衣裳,蓬头垢面地跪到酒坊门口。
她也不说闹事,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孩子可怜。
“千错万错都是奴家的错,跟你这俩侄儿没甚关系,小郎君,小善人,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救救他们吧!”
说着,便狠狠往孩子身上拧了一把,孩子们受不住疼,哇哇大哭。
叶凡哪里看不出她的打算?她这哪里是让自己救孩子,分明就是来坏他名声的!
今日到场的除了附近村子的村民,还有济生堂的大夫、百草堂的管事,以及其他叶家的新交故友们。
大多是心思软的,看到娃娃们哭得小脸通红,一个个摇头叹气。
就连于婶都劝:“舍她些钱,打发了吧,就当是看在娃娃的份上……”
叶凡确实可以给钱,也确实认那俩侄子,只是,却不能现在给,也不能现在认,若他给了认了,便相当于变相抹掉了林生和姜氏的罪行,也相当于承认他理亏!
叶凡寒着脸,一字一顿地道:“姜氏,别人不清楚,你心里不明白么,你缘何落到如今的田地?若当真怜惜这双儿女,当初——”
“我苦命的孩儿啊!”
那姜氏向来是个滚刀肉,撒泼耍赖的老手,哪里肯让他有说话的机会?
一通哭天喊地下来,生生地盖过了叶凡的辩白。
孩子们被她掐得狠了,嗓子都哭哑了,瘦不伶仃的小人儿,眼看着就要昏厥过去。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劝说的行列,就连边老大夫都忍不住出了声——若非不想折了叶凡的面子,许多人都想自己掏钱了。
叶凡一颗心又气又冷。
他都想夸夸这姜氏了,还真会选时候,即使他想恶下嘴脸对付她,也得顾及着酒坊的名声。
如今他还没拉下脸呢,就已经有不少人说他心硬了。
姜氏一边哭一边暗自得意,枯草般的头发遮住的是阴险的眼神——她从来没打算和叶凡“两清”,只要她活着一天,就要抓住一切机会对付他!
她在这里哭丧似的叫喊,酒席没法摆,客人不能招待,耽误的还是酒坊。
于婶急得直掉泪,嘴里连连说着:“都怪我、都怪我!算得这叫什么日子!”
看着眼前乱糟糟的景象,叶凡咬了咬牙,努力劝着自己,不如就吃下这个闷亏,先把眼前的事过了再说。
他闭了闭眼,刚要开口,只听一声大喝:“罪人何在?”
紧接着,便有身穿黄铜甲衣,手持三尺长刀的兵士拨开人群,来至近前。
为首的是个白面小将,叶凡看着有点眼熟,似乎在李家校场上见过。
不过,对方根本不同他打招呼,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当不认识似的,径直站到姜氏跟前,寒着脸,扬声道:
“罪人姜氏!你不好生在圈囿之地待着,还敢来此地喧哗,意欲何为?”
姜氏吓得一哆嗦,战战兢兢地道:“我、我——”
“大胆!”
姜氏忙趴下身子,以头顿地,口中连连呼着:“官爷饶命!官爷饶命!”
可见,是被打怕了的。
不容她多说,兵士们便将她一架,抱上哭泣的孩子,气势十足地走了。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大伙纷纷愣住。
继而,他们才不约而同地想起来,林生,还有这姜氏当初是怎样坑蒙拐骗欺负叶凡的,听说还伪造契书,想要谋夺这状元酒坊!
想到这一点,大多数人纷纷转变了态度,指着姜氏的背影骂了起来,同时还不忘肯定叶凡做得对,对这种人就是不能心软。
叶凡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刚才要不是李曜派来的那些人,这会儿,真不知道他们骂得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