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临也好、安予西也好,从一开始就已经意识到了,楼鸣羽能够顺利签约“星遇”,背后有资本势力在操作,而这个势力,最有可能的,就是蒋瑞东。
“嗯……”楼鸣羽挠了挠后脑勺,小声地承认,突然觉得自己的隐喻显得非常多此一举。
秋临此刻已经喝完了汤,用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唇角,然后回答道:“我会非常感谢他,特别是这个梦想,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凭我自己的努力,根本没有可能实现的时候。”
感谢……蒋瑞东吗?楼鸣羽有些踟蹰,他想过拒绝、想过发怒,就是从来没有想过感谢。而不过比他年长一岁的秋临,却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果然还是秋临七窍玲珑。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楼鸣羽的眼神慢慢从茫然转为了坚定。
秋临莞尔一笑,提醒道:“蒋瑞东虽然有钱有势,但你们是平等的,他也应该尊重你,所以,如果他要你做违背你意愿的事,你一定要拒绝才行噢。”
他两不知道,这一段谈话,已经被安予西和喻寒偷听了去——安予西从楼鸣羽一进门就发现了他有心事,虽然偷听墙角不道德,但是他很担心孩子在外面是不是吃了什么亏、受了什么委屈,所以拉着喻寒躲在餐厅外,果不其然楼鸣羽将心底的事都告诉了秋临。而秋临的给出的解答,让安予西不禁和喻寒相视一笑,一副“孩子们也长大了”的欣慰感油然而生。
此情此景,满是温馨平和,但就是这样的情景之下,安予西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又一次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为了不被发现偷听,安予西疾步走回客厅,接起电话,“喂,白总,什么事?”
没错,打来电话的,正是白晋齐。
“明天我要去片场探班,你也一起过去吧?顺便可以拍一些照片,给你的粉丝们透露一下进程。”白晋齐讲明来意。
安予西想了想,明天也是空闲的一天,而且最近自己确实没有在网络上发过什么粉丝关心的、有意义的内容,所以答应了下来,“可以啊。”
“那明天下午两点,我到‘莲花’接你。”电话另一边的白晋齐,已经露出浅浅的笑意。
“嗯,那就麻烦白总了。”安予西没有拒绝,但已经不由地看了一眼客厅的挂钟,思索着要不要自己提出结束通话了。
“对了,予西。”白晋齐突然叫了他一声,然后笑声难掩地说:“明天我想看你穿旗袍。”
“用想的,今晚你梦里就能看到。”安予西说完,直接挂掉了电话。
听筒传来忙音,白晋齐愣了一下,随即眼神中溢出了他全然不自知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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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晋齐亲自来探班,剧组当然又是人仰马翻忙作一团。不过没人好奇他为何突然探班,毕竟今天要拍摄陆晚妮的戏份,结合之前他和陆晚妮亲密拥抱的八卦新闻,两人之间果然有点什么……但是,为什么安予西也会和他在一起?
“白总,语惜老师,您们来啦。”导演热情地迎了上来。
“嗯。”白晋齐随口应了一声,目光越过导演,看向正在拍摄中的陆晚妮,“到目前为止一切都顺利吧?”
“顺利顺利,当然顺利。”导演一脸谄媚,“陆影后非常敬业,演技又出色,只要有她在,一切都相当顺利。”他以为白晋齐和陆晚妮是那种关系,自然句句都捧着陆晚妮。
白晋齐没有再接导演的话,而是用意味深长的余光瞄向安予西,果不其然,安予西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不禁暗自发笑,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语惜老师,怎么了?是不满意演员们的表现吗?”
“满意,满意得很。”安予西这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话,一听就知道他心有不满。
导演不知道安予西这是唱哪出,额头浸出一层薄汗,小心谨慎地问道:“语惜老师,您如果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随时都可以提出来。”
虽然安予西的财权远不及白晋齐,但当初大家都有目共睹了他和白晋齐在会议室中的争吵,到这地步,白晋齐却还没有撤资,继续投入五亿拍摄《光影记忆》,说明这安予西,也不是一个小导演能开罪得起的。并且,安予西天生有一种高傲的气场,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造次。
“我没有,导演,我对陆影后的表演很满意,我想白总更满意。”安予西皮笑肉不笑地说着,顺便瞥了白晋齐一眼。
“那……语惜老师,您要不要去那边的休息室休息一下?这天挺热的,休息室有空调。”导演实在摸不着头脑,只好转开话题。
安予西见陆晚妮已经拍完了这一场,正朝他们这边走来,于是对导演说:“好啊,那麻烦导演带我过去休息一下,我就不在这里打扰白总了。”说完,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哼”了一声,转过身,昂首挺胸的和导演一起走了。
他一离开,陆晚妮正好走了过来,见到白晋齐望向安予西背影的眉眼流露着笑意,打趣道:“白总又把您的小猫惹炸毛了?”
白晋齐这才回过头,假装叹了一口气,“晚妮,这次把他惹炸毛的可不是我。”
“噢?难道他是因为我才生气的?”陆晚妮挑挑眉,“那白总不该更开心了?”
“晚妮,有件事我想拜托你和你的团队。”白晋齐的笑容里带着一丝无奈,“虽然我欠了你一个人情,但拉上我捆绑炒作就太过分了吧,我在安予西的心目中已经声名狼藉了,再这样下去,我可真的追不上他了。”
陆晚妮掩唇轻笑,“我看白总您对他是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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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昀亦走进酒吧,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吧台前的安予西——毕竟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寒哥让我来看看你。”花昀亦走到他身边,不等他问,自觉告知了他自己来这里的原因。
“唔……阿寒就是爱操心。”安予西将高脚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对吧台的调酒师说道:“再来一杯可乐。”他酒精过敏,当然到酒吧只喝可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