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追吧。”陈逸眉头一皱,夹马向前。
顾如泱却是一动不动,她坐在马上看着追逐着白鹿的李拓,确实如昭阳所想,她很少在岸上作战,可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昭阳,她会骑马,她那位流着外族血液的母亲,她的家族就是以贩马为生。
李拓驾马狂奔,陈逸吃力的紧跟在后,章之泽胆小远远的驾着马小跑,虽是在三人追着白鹿,可压力大多来自李拓一人,顾如泱见李拓已是大喘着粗气,就连他的马脖颈之间也全是汗水,想来除了刚才留了一柱香的时间休息,这一人一马并未进过食,也不知李拓是钟爱这马还是太过自信,整整一个时辰没有换个坐驾。
马奔的尽力,这鹿却更是拼命,好像知道自己的下场一般,白鹿一路狂奔,不给李拓一丝机会,李拓进一步,白鹿则进两步,李拓左侧擒它,它敏锐的往右跃起,一进一退,一捕一逃,倒是精彩之极,殿前观众无不拍掌喝彩。
顾如泱一动不动的看这三人在马场上奔了一柱香的功夫了,可正是她的一动不动,也使她听了一柱香的嘲笑,无论是那衣着华贵的皇亲重臣们,亦或者是围绕在周边的宫人侍卫们,好像视顾如泱为呆鸡,顾如泱至少听到了三个人在打赌自己连鹿都碰不到,五个人说自己不会骑马,八个人说自己会输给李拓,不过她并不在意,她只在意的是不远处一脸担忧的人,此人正是昭阳,顾如泱不想见她眉头紧蹙的样子,于是夹了夹马肚就朝昭阳跟前走去,身后留下三人三马追逐着白鹿。
顾如泱的行为自然也引起了周遭人的哄笑,以为她连马都驭不了,怎是朝着反方向跑的。
也不听耳边那些闲话,顾如泱来到昭阳身前,不知使了什么魔法,竟让那马在昭阳跟前低下了头,看样子有如行礼一般。
“公主,我可愿我杀了那畜生?”顾如泱向昭阳问道。
昭阳的耳里也容不下那些对顾如泱的诋毁,昭阳却道:“本宫只愿如泱安好。”
昭阳嘴角含笑,顾如泱眉角含笑,没有夸张的表情,只有在喧闹声中安静对笑的二人。
“明白了。”
顾如泱话毕,拉着马缰便朝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此时那三人,或许应该说那二人还在追逐白鹿,顾如泱甩了一下马鞭也跟了上去,她身下的马体高六尺,肌肉坚实,一看就知道不是太平岛本地的马匹,但也不似英吉利或荷兰马那一般鬃长,刚才在比赛时顾如泱就已经留意,这应该就是北陆草原上的马匹,她早就想借种改良一下本地马匹,奈何北陆一直战乱,她也没有好的时机引入,如今跨下便是这马,今日可真要好好体会一下。
顾如泱从反向切入,直接冲到李拓及陈逸马前,只听顾如泱的骏马突然一声嘶哮,倒是惊得陈逸的马猛的后退,李拓的马本没被顾如泱突如其来的发入吓到,始料未及却被陈逸的马踢了一脚,白鹿见势头对自己有力,即刻又加快速度朝着边界跑去。
这一操作也在李拓之外,他也未曾料及顾如泱还真会骑马,这一跃大有喧宾夺主之势,显然顾如泱的马技决不在自己之下,李拓近看是如此,可围观者看来倒是是顾如泱驭马鲁莽,冲撞到二人了。
“长姐,驸马也真是逞强,若不行刚才就明说,现在本宫看她在场上的样子,也是心惊胆战呐。”说话的是秦礼安。
“本宫的驸马,本宫自然放心,也不需阿弟去担心。”昭阳淡然的喝着酒。
“本宫也为了长姐好,本来就已经去了一个陈驸马了,这要再舍一个,怕是姐姐就要挂上克夫的名头了。”
“秦礼安,你太放肆了吧!”秦寰安听不下去了,将酒杯往地上一扔向秦礼安喝道。
“六皇子,是你太放肆了吧!”郑齐也站了起来:“你身为幼弟应该尊敬兄长,何况那还是太子!”
“那我怎么没见秦礼安尊敬我长姐。”秦寰安说着转向皇帝:“还请父皇明察。”
秦无庸对这一众孩子一向头疼,昭阳虽然是他最满意孩子,可惜身为女子,皇位无法传给她,再看长子秦礼安,也是二十有二,好就好在早早的便生下了世子,这让朝堂上下稳定,可此子能力不见长,又生了一副乖张暴戾的性子,若不是朝中尚有贤臣辅佐,秦无庸心中对他还有一丝希冀,恐怕东宫早已易主了。
再做武安、寰安二子,武安母家势力薄弱,武安母亲向来不愿意他多参与政事,对他向来宠爱,完全当做闲散王爷养大,秦无庸本有心扶持,又恰逢南下,便将武安的教养给落下了。至于寰安,虽不是长子却是唯一的嫡子,若大周太平,他才应该是东宫的不二人选,可南下前他才不到十岁,于是才立了长子礼安,南下之后虽然昭阳亲自教导着寰安,但寰安总是最小的孩子,外人皆是宠着,难免性格傲慢骄纵。
平日里朝堂中双方各执一词便也罢了,今日家宴没想到也能吵起来,秦无庸脸一沉对寰安道:“还不给你太子哥哥道歉!”
秦寰安一怔,心里一阵委屈,天家先君臣后父子,他就算再不服也不能抗命。
“臣弟鲁莽,给太子殿下道歉了。”嘴里道着歉,心中却是万个不愿意。
“没事,本宫大人不记小人过。”秦礼安得了理,嘴上丝毫不饶人。
“礼安,你了给你长姐道歉。”秦无庸喝道:“今日昭阳回门的日子,你竟然如此说话,还有没有个弟弟的样子!以后怎么做众臣的榜样!”
天子之怒又涉及太子,在场群臣瞬间便停下了手中的事,他们安静的垂首对着皇帝的方向,异口同声道:“陛下息怒。”
秦礼安知道父亲是真生气了,光孝帝秦无庸向来宠爱昭阳已经是朝廷皆知,他也软下语气道:“臣弟知错了,望长姐见谅。”“
“知错便好,身为太子切莫骄纵,毕竟是群臣楷模,若连兄弟和睦都做不到,又怎么统率如臣。”昭阳说得淡然,但却话中带针。
“长姐说得是。”
被训斥之后的礼安极为客气,又是假意着再三道歉,之后又才坐了下去,可这位东宫从来都不是心善的主,这次昭阳回门他早想计划给到昭阳一记猛击,又有楚寒谋划,他并不及于一时荣辱。
“楚卿,九天的事安排的如何了?”秦礼安低声问道。
“九天出海前我已探好,确实有五艘船带了火|药,郑大人的探子确认了,火|药还在船上,不会出岔子的。”
“还是楚卿的消息来得快。”秦礼安道。
“万世港毁了我两个据点,若未来还要如此快的消息,尚要休养了。”楚寒一脸惋惜。
“楚卿,你说顾如泱为什么带着火|药而来。”秦礼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