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弦被这个猜测反复拉扯,已绷紧到了极致,此刻被长梧子的沉默一激,终于克制不住,口不择言道:
“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前辈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么?”
身后周敛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一声低低的叹息传音进他耳里:“阿梧,冷静。”
沈梧心头一凛,眼神里的锋锐褪去了一些,却还是执拗地看着长梧子,一字一顿地道:“我能问问前辈,二十年前,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谶都么?”
周敛道:“阿梧!”
“这个没什么不可以问的。”长梧子长叹一声,道,“当年,是你父亲让我去的。”
沈梧却并未就此罢休,连珠炮弹般地追问:“家父怎会认识您?他让您去,您便去么?”
长梧子偏开头:“他,他与为师有几分交情。”
沈梧扬起一抹冰冷的微笑,尖锐道:“哦,我还以为,是因为他与云谢尘有几分交情。”
“……”
他沉默,沈梧却不放过他,道:“事到如今,长梧子前辈…师父,您都不愿意给我一个解释么?”
长梧子的身子抖了抖,低声道:“是我对不住你。你还肯叫我一声师父,我已心满意足。”
这一句话,几乎是变相地证实了沈梧未出口的那个猜测,他的脸色顿时白了一下,过了片刻,才强自抑制住了嗓音里的颤抖,道:
“我不需要道歉。我只是想替家父求一个真相。两国交战,必有死伤,这没什么,我也绝不会插手。”
“……”
“那,师父,您能告诉我,当年,谶都的事,只是因为两国交战么?”
长梧子始终保持着偏头的姿势,不与他对上视线:“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么?”
沈梧心里一恸,眼眶猛地红了,再开口,第一时间居然发不出声音来,咳了一声才缓过来,每一个字都说得艰难无比:
“师父当年出现在谶都时,便已经知道了谶都的结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