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珦哪敢跟一位公主见怪,忙从慌神中拉回思绪,跪下拜见。
宣仪公主道:“起来吧,我有些话想问你。”
余珦便乖乖站在一旁,这会儿忽然福由心至地看出了点端倪——只怕是跟贺剑轻有关。
果然,宣仪公主停顿了会儿,单刀直入道:“实不相瞒,那日在丞相府,我们是见过的。”
“是。”余珦不敢多说,怕给贺剑轻,或者自己惹麻烦。
“我听说,你自小跟晖远侯一起长大,后来又因为意外,失踪了十年,此事,晖远侯一直耿耿于怀,自请驻守边关,直到带着你回来。”宣仪公主说了这段往事,口气淡淡,似乎在闲话家常。
“是,公主说的不错。”但是为什么?提起这些事,是想干嘛?余珦闹不明白。
宣仪公主继续说道:“你可以告诉我,你们是如何再遇的么?”
余珦一头雾水,听得满心疑问,但只能挑挑拣拣地说了些,道:“事情便是如此,能在南疆巧遇,实在是巧合。但不知公主为何如此问?”
宣仪公主叹了口气,道:“你且别管我为何这么问,只需如实回答。”
“是。”余珦垂首站着,越来越觉得疑惑。
“那么,你们在南疆待了一个多月,你可曾见到,见到有什么人,经常是晖远侯去见的么?”
听到这里,余珦大概知道了。公主这是拐弯抹角地想问他,是否知道贺剑轻的意中人是谁。
那夜的情形此时清晰地浮现余珦脑海里,想到公主如此高贵的身份,竟要来亲自来问贺剑轻,为何看不上她。
另一方面却也说明,公主并非是个扭捏的阴暗之人,这令余珦稍稍放心了些。
他斟酌了一下,面对宣仪公主的问题,说道:“启禀公主,此事,公主为何不直接问晖远侯呢?”
宣仪公主咬着唇,道:“我是在问你!”
余珦心里叹了一声,道:“启禀公主,我并不知道,在南疆,因为晖远侯他受了重伤,一直留在府里养伤,并未去见什么人。”
宣仪公主是知道贺剑轻的伤势的,此时便沉默了。
就在余珦以为公主放弃了,这就要放他回去时,只听宣仪公主又道:“那么,会是谁呢?没这个人吗?”
余珦听这话并非是像在问他,便没有说话。
屋里很安静,静得令余珦感到一丝害怕。
在他的前方,宣仪公主端正坐着,都没怎么动,余珦看不出她的神色,只能判断出她沉浸在自我的思绪之中。
“那么,既然你家在侯府边上,可曾见过——”
余珦傻眼了,这,这让他如何回答?
好在,宣仪公主也并没有真的让他回答,只是随后叹了口气。
到这个时候,余珦忽然发觉,今天他来到此处,又被宣仪公主留在这个屋里,好像并没有什么必要。
这些,完全可以简单调查就可以查出来,宣仪公主绕了个弯,让他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什么呢?
那些问话现在想来,只是可有可无的。
余珦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没过多久,只听余念在外面特意提高声音喊了声“小侯爷”!
余珦诧异地下意识抬眼望门口看去,果然下一刻,门被推开,贺剑轻出现在了门口,余珦从他的神情中,可以看到一丝的紧张。
余珦又去看了眼宣仪公主,只见她站了起来,一撩帘子,来到了余珦身侧,这令他忽然不敢动了。
宣仪公主是个美丽的女子,此时神色却带着一点令人感到细微胆怯的东西。
至少,余珦胆怯,贺剑轻并没有,他大步走了进来。
“臣,叩见公主殿下。”
“你来了。”宣仪公主自从贺剑轻一出现,目光一直定在他身上,此时语气带着一丝笃定。
贺剑轻神情镇定,道:“请公主见谅,臣是来带他走的,余大人家中有急事,需要余珦即刻回去,请公主见谅,公主若是还想找他说话,可告诉臣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