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余珦后知后觉地将脑袋磕到桌上,脸上冒火。
“他机灵着呢,人小心思大,无需担心。”
余珦当然知道自家弟弟向着自己,可是一想到方才他故作整定,以为自己瞒得很好,结果全是被看穿了,当下简直羞愤得想“框框”撞墙。
贺剑轻看他羞赧的模样,目光温柔,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侧脸,余珦下意识地缩了缩脸颊。
“过来。”贺剑轻对他说。
余珦抬眼:“嗯?”
“没抱够,再抱一会儿。”
余珦瞪了他一眼,见他一副理所当然地模样,张开手,一脸真挚又期待地望过来。
余珦便红着脸,起身走了过去,被环住了腰,进了贺剑轻的怀抱。
“今日做了什么?”贺剑轻细细抚摸着他的背,问道,“可否想我了?”
余珦听得面红耳赤,打了他后背一下:“别说了……想了。”说完,他都不好意思了,将脑袋埋在贺剑轻肩膀,愣是藏了起来。
贺剑轻听了满心舒畅,将人扶正了,跨坐在他身上,细细盯看他良久,看得余珦一时间失了神,便靠了过去。
如此两日,余珦越发觉得自己像是夜半小贼,偷鸡摸狗地见不得人似的,又是期待,又是忐忑不安,深怕哪一日就被余重启撞见了可怎么收拾。
倒是心中的忧虑被这样两人相会的过程给搞得一时半会都没时间多想。
可这样偷偷见面,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又要趁人熟睡,又不能待到太晚,才没多少时间呢,余珦在用早膳的时候就频频打呵欠,眼底的黑气快要弥漫在整张脸上了。
余重启多看了他两眼:“昨夜没睡好?”
余珦一个激灵,赶紧摇头:“没有,就是快入冬了,总起不来。”
余重启倒没多想,却听余念在一旁提议道:“爹啊,既然顾先生不在了,大哥总一个人待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啊,不如让他跟我一起去私塾怎样?”
余重启一听,眼前一亮:“这倒是个法子,只要珦儿愿意,且当做散散心,听一听也无妨,你们兄弟两个在一块儿,还能有个照应。”
余珦瞥了余念一眼,看他偷偷跟自己挤眉弄眼,想着他是不是又想出了什么主意,本想拒绝的,但正如余念所说,他白日想贺剑轻,晚上又精神紧绷,去私塾听听也没什么不好,便应了。
余念便兴高采烈地带着余珦往私塾去。
余珦兴致不高,跟着走了一阵,也没注意,等到发现时,却已经见到了前头含笑等着的贺剑轻。
余珦张大嘴,难以置信地看着余念,后者朝他讨好地笑着说:“大哥,小侯爷可是求了我好久,我才勉为其难答应的,等会儿你回家可别说漏了嘴,也得在此地等我一起回啊——好啦,我走了,大哥高兴就好。”
余珦等到余念撒腿儿跑开,还没缓过神来,人已经被贺剑轻牵着走了。
两人上了停在巷子口的马车,余珦侧目看着抱着自己不放手的人,疑问道:“你什么时候求余念了?”
贺剑轻叹气道:“你,唉——”他的确是找余念帮了这个忙。
余珦也明白贺剑轻不会是“求”了余念,便高兴地坐正了,也不问贺剑轻带他去哪儿。
马车行进了小半个时辰,停在了一处宅院外。
余珦下车之后,看到面前不大的宅子,一时没想明白。
两人进去后,余珦才发现宅子内别有天地,虽不大,却十分雅致,亭台楼阁一应俱全。
贺剑轻带他转了一圈,来到临湖的一间房里,里头陈设简单,最瞩目的便是窗边放的一张软榻。
窗外,便是一汪湖水,碧波荡漾,窗边一探,便能低头看见自己的倒影,一人成影二人成双,余珦回头,望进贺剑轻的眼里,大约明白了。
“房契就在方才的主屋里,日后——”
良久,余珦呼了口气,将红通通的脸埋在贺剑轻肩头,缓了一阵。
贺剑轻没有满足,双手扶着他的头,又亲了几口,看到他眼底的黑影,心中一动,道:“困了,陪我睡会儿。”
余珦大惊,正想挣脱,却被贺剑轻拉着,倒在榻上。
两人便紧挨着,榻不大,余珦只能侧躺着,心跳如擂鼓,看到贺剑轻闭上了眼,仔细看了会,才也跟着闭眼,没多久,当真是睡了过去。
他却不知贺剑轻在他睡着后又张开了眼睛,侧身与余珦相对,手指若有似无地轻抚他脸庞,指尖勾勒他眉眼,凑上前轻轻吻在他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