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胡达背后,青年忍不住轻轻叹息。
“咱俩的家都在这儿呢……”
胡达收拾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回望青年一眼,轻松一笑,朝对方扬扬下巴。
“不会跑的,还会回来的。”
“我能把那对枕头带走吗?”吴久生在屋里转了又转,最终指了指沙发上的两只狐狸头抱枕。他备考背书的时候很喜欢把其中的一只窝在怀里,狐狸脑袋都被他揉得有些变形。另一只颜色更潜一些的他总喜欢拿到楼下,垫在胡达登记用的那张电脑桌跟前的椅背里,让他靠着腰。据说它们一只叫阿狸,一只叫阿桃,是一对夫妇。
胡达点点头,青年这才从沙发上捡走那两只宝贝家伙,挨着堆在墙角的几只行李袋跟前放好,等到一切做完以后,再没有事可做了,才依依不舍地下楼走出店门,上外边晃荡去了。
青年离开后,胡达手下的动作愈加麻利了起来。他将什物全部归拢在一起,罩上防尘用的被单,锁死窗户,关上电表,最后才合上门,挂上两道崭新的门锁。
被请来看点的刘婶已经在那张登记桌前坐下了。她一直晓得胡达这间店的经营情况,对于他忽然要上城里去的这趟打算也十分惊讶。
趁着客人不多,她也好奇地半踩上楼梯,朝楼上张望一眼。
“你这样怪可惜的,反正都不住了,不如空出两间屋里出租,横竖是笔稳定的收入啊。”
胡达听了刘婶的话只是一笑。
“楼上楼下的,店里还做着生意,租给外人不方便。”
他这样敷衍了一句。
“总有信得过的,哎,我就是看着白空在这儿烧钱,心疼得慌……”
刘婶咕哝了一句,也没往下细说。她心想自己不过是临时请来帮上一两天的忙,到底轮不上自己说话,也就不劝了。
这事也就她知道,胡达自己知道,早跑得没影了的青年却是一点也不知情。
他满以为胡达的打算是雇佣了刘婶,让她全天监管店里的生意,算是帮着胡达看家。一点不知道世间哪有这么顺遂的好事。
胡达没和吴久生说起,因为他知道,若是自己说了,青年很有可能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离开坪乡到市里去了。
好事多磨,生活总是需要一些牺牲。庆幸的是,此刻的胡达并不觉得一丁点的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