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有七天,杨思远带着李遇安去了四次长江大桥,终于在最后一次把这座桥给走完了。李遇安貌似很喜欢长江的景色,坐在轮渡上的时候甚至都不看杨思远,只一心望着江景,有时候连杨思远叫他他都听不见。
杨思远平生第一次吃一条江的醋,于是说什么都不要再去看江了,直拉着他去学校,去黄鹤楼,去户部巷,去东湖,反正就是要离那条破水沟子远一点。
李遇安玩得很开心,虽然他脸上不会表现得很明显,但杨思远看得出来。
这应该是李遇安第一次离开那个小县城看到外面的世界。
杨思远想,如果李遇安换一对父母的话,他一定会成为这世界里最优秀的人。
可如果那样的话,可能他们就不会相遇了。他简直想不到没有李遇安的他会是什么样子。
假期最后一天晚上,杨思远格外温柔,或许是因为第二天李遇安要坐很久的火车,也或许是因为他突然很珍惜他们的相识。
漆黑的夜里,窗外的灯光从帘子缝隙中钻进来,不偏不倚照亮了李遇安的眼。
杨思远将他的大腿扣在自已的腰上,一边缓慢地**,一边亲吻着他的脖颈。
他在床上难得这样温柔,但他每一下又是前所未有地深入,像是要直接捣入心脏一般。李遇安有些不习惯,但却无法否认这给他带来的满足,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回应着,紧紧地包裹着杨思远,甚至连腰部都难耐地弓起了一个微微的弧度。
情感无处释放,他只能抱着杨思远,贴上他蒙了一层薄汗的炙热的皮肤。
夜色渐浓,像一泼墨水在天际慢慢晕开,随后又点上了几点星光,与地上的霓虹遥遥相望。
杨思远伏在李遇安身上,不断地喘息着,待呼吸平稳后他才问道:“腰疼吗?”
李遇安摇头之后才察觉杨思远看不到,便在他耳边回道:“不疼。”
杨思远轻笑一声,无奈地说:“我就是白问……肯定不疼啊,我这都不叫上你了,这叫伺候你。”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李遇安回想了一下,感觉自己在杨思远眼里好想是个碰不得的宝贝一样轻拿轻放。
“不过……好像每次你做的时候都跟伺候人一样。哦除了第一次。”
李遇安:“……”
这话听着怎么让人觉得他们俩天天纵欲呢?七天假他们也就做了四五次好吧?
那好像也还是挺多的哦。
杨思远摸着李遇安的腰,自言自语一样说:“小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一个特别温柔的人。”
“……温柔?”李遇安一愣。
“嗯。”杨思远翻**来,躺在一旁出神,像是在回想往事。“你自己可能没觉得,但你真的很温柔。我一直在想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越想越觉得,可能第一天就喜欢上你了。”
“哪有那么夸张……”
杨思远没回应他,自顾自地慢慢说着:“真的,你跟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我想了很多次,好像有很多时候我都有点心动的感觉,只不过年纪小没感觉到罢了。”
李遇安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问道:“……什么时候?”
他还是想知道,杨思远是怎么喜欢他的?为什么会喜欢?他还是想要这些问题的答案,这好歹能给他一些被爱真实感,也能驱走一些患得患失的不安全感。
“你骑车子载我的时候,给我买早饭的时候,给我奶茶和牛奶的时候,给我唱歌的时候……哦对了,”杨思远的语气突然变得正经起来,侧过身子看着李遇安认真地说。“以后不许唱千里之外了,再唱又把我唱走了。”
这理由,李遇安有点想笑,但想想那首歌的歌词还有他们刚分离时他的心情,他就又笑不出来了。他本来想接着往下问,结果不知道脑子哪根筋又搭错了,话到嘴边居然拐了个弯:“那唱什么?”
这不是挖坑给自己填的吗?杨思远会给他一个正儿八经的回答?
果然,杨思远眼前一亮,眼珠滴溜溜一转说:“《今天你要嫁给我》会唱吗?”
李遇安脑门上顿时出现了三条黑线。
“……不会。”
“这么老的歌还不会啊,我教你我教你。”杨思远清了清嗓子小声唱了起来。“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满意义……”
这首歌词写得俏皮,曲调也很欢快,如果是别人唱的话李遇安说不定还会觉得那人是在装嫩什么的,但杨思远唱这首歌却好像一点也不违和,甚至有一些可爱。
蹦蹦跳跳的音符像一只只小鹿一样撞在他心里,打翻了藏在角落里的蜜罐,甜意从心脏出发遍布全身,化作了一个浅浅的笑。
“好听吧?”唱完了,杨思远笑嘻嘻地问。
好听是好听,但李遇安绝对不可能唱这种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