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完,扑上来就用被子将人团吧团吧裹住,按着就是一通揉搓,美其名曰小惩大诫。
傅奕珩被密密麻麻的吻烫得快要融化,手脚都被缚在被子里动弹不得,只能喘着气去咬魏燃的耳朵——那是魏燃的敏感部位,舌尖轻轻一舔那人就得僵住。得了空隙,傅奕珩松牙,留下一圈莹莹水渍:“别闹了,我好累,想休息。”
魏燃不情不愿地从他身上爬下来,滚到一旁,仰面朝天喘粗气。等平静下来,他屈起一条腿,把头挪到傅奕珩衣服被掀上去而袒露在外的肚皮上,半垂着眼皮道:“我第一次见你其实不是在日料店。”
“嗯?”傅奕珩兀自被狂乱的心跳困扰着。
“高一的时候,我跟超子他们在围墙上偷偷摸摸地抽烟。”魏燃碾了碾手指,只一个细微的小动作,傅奕珩就知道他这是烟瘾犯了,摸过床头的烟盒递给他。
魏燃却没接,摆手道,“不抽了,今天开始,我得戒烟。”
傅奕珩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把烟盒又放回原位。
“那时候啊,你打我们面前走过,看了我一眼。”魏燃继续说。
“我不记得。”傅奕珩在脑海里搜刮几秒,触到魏燃认真到近似哀怨的眼神,清清嗓子解释道,“真不记得。校服就这点好处,远远望去,学生都长一个样,加上我视力也不咋行,真分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没怪你。”魏燃吻了吻傅奕珩那紧绷的小腹,头顶立刻传来嘶的一声,他被忍无可忍地推开,也不恼,舔舔唇换了个姿势,从背后搂住傅奕珩的腰。
“那是个傍晚,夏天,天边有浓烈的晚霞。”清浅的呼吸打在颈后,傅奕珩折腾了一天很有点困倦,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间或给两个语气词示意我在听。
“你穿着白色翻领T恤和蓝色牛仔裤,牛仔裤的屁股兜上有绣花,绣的什么没看清,只觉得挺讲究。当时你看我一眼,我本来蹲在围墙上,差点就倒栽葱摔下去,一开始以为是被吓的,毕竟抽烟被老师抓包了。后来才回过味儿来——我想我是被你那眼神给电的,腿软站不住。咱学校还有这么帅的老师呢?也不知道教哪个班的?姓什么叫什么多大年纪?当时满脑子都是这些有的没的。”
十六七岁的少年,情窦初开,可不就整天想些有的没的吗?
他说完,自顾自地嗤嗤笑起来:“所以后来在日料店见着你,看你进了厕所,就贱不兮兮地跟上去,想方设法在你跟前找点存在感……”
“不是,你为什么盯着我的屁股看?”傅奕珩困得意识模糊,却仍能拣出话里的重点来,“还能看到兜上的刺绣?那刺绣就指甲盖儿那么大,绣的一朵祥云。”
“哦,原来是云啊。”魏燃沉沉地笑起来,“还不是因为你腰很窄,显得屁股很翘,忍不住就想多看两眼嘛。”
傅奕珩:“……小流氓。”
魏燃不甘示弱:“小流氓配老不正经,登对。”
傅奕珩没话说。一句两句的打起口水仗,显得更不正经。
这小流氓的帽子一戴上,魏燃就彻底放开了,柠檬精附体莫名其妙酸起来:“老不正经长得这么盘靓条顺,花花点子又多,还善解人意,从小到大肯定追求者不断,没少收到情书吧?”
“嗯哼。”
“情书里都写了些什么?”
“不记得。”
“夸你屁股翘了没?”
“……”
这人来劲了:“来嘛,说说嘛,害臊了?难道还不止夸这个?夸别的我可就有意见了。啧,聊这个你还能睡得着?别装了。”
傅奕珩拉起被子蒙过脸:“……”
魏燃还在不无遗憾地反省:“我还没给你写过情书呢。不行,我得给你写一封,从头到脚好好儿夸夸。”
夸什么?夸屁股?
傅奕珩勾了勾嘴角,不打算再理会这人的骚言浪语,眼皮缓缓下沉,即将彻底合拢之前,又听闻魏燃咕咕哝哝地念起了诗:“我不选择上帝,也不选择魔鬼,两者都是墙,都会将我的双眼蒙上……”
是那本诗集。傅奕珩勉强辨认出来,是他送给他的那本——《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
没想到这人居然熟到能背下来。
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
等过了今晚。傅奕珩最后想,明天启程,回国,他会照张旭所说的那样,约见魏燃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魏溪,告诉她你哥现在病得很严重。然后他们会一起去医院,医生会进行更加专业与权威的检查,诊断书下达后,不出意外,魏溪作为家属,将签署一份入院申请,几位专家联合会诊给出最佳的治疗方案,魏燃将被禁足,作为重点保护对象被细心监护。
而我连在入院申请上签名的资格都没有。
还会被列入禁止探视的名单。
理由是不利于患者病情的稳定恢复。
傅奕珩颓丧地陷进朦胧的梦境,连梦里都是灰蒙蒙一片,没什么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