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在你眼里一直都这么脆弱的吗?需要被小自己十岁的学生保护?”
“不是……”
“那你是有点大男子主义?喜欢大包大揽?”
“我没有……”
“没有就好。”傅奕珩上前一步,蹲到他腿边,双手搁在他膝盖上如同一只美丽优雅的猫,“我们两个是平等的。”
他说:“一段健康积极的亲密关系里,双方是互相扶持的,没有谁就该天经地义去保护谁,你很强,我也不弱,有能力解决好自己领域内大大小小的问题。当年我要是选择跟你在一起,必然考虑好豁出一切,除了你什么也不会放在眼里。但就跟你旺盛的保护欲一样,我瞻前顾后缺乏勇气,这是我们蹉跎这么多年的原因。想的太多,而做的太少。”
“追根究底,还是信任的问题。你如果相信我的能力,我如果相信你的真心,中间就少了很多磋磨。以前不提,从现在起咱们得把这份信任慢慢培养起来,所以不用太护着我,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然后爱我,明白吗?”
魏燃没怎么明白,但还是下意识点头。
傅奕珩满意了:“既然明白了,那回去就辞职吧。你又不喜欢老师这份工作,何必陪着我浪费时间?一心一意去做你真正热衷并擅长的事不好吗?”
“不好。”魏燃皱皱鼻子,不乐意了。
“怎么不好?”
“我做什么都可以。”魏燃望进他的眼底,神情认真,“但我想守着你。”
春水在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流动,反射着粼粼碎光,傅奕珩绽开笑容。魏燃一直觉得,这人的笑容能驱散长久以来渗透在骨缝里的寒意。
“我们有一辈子可以相守。”傅奕珩轻声说,“来日方长,别委屈了自己。我会心疼。”
魏燃怔了怔,只觉得有暖流行遍全身,每一寸经脉每一份脏器都被熨烫得服服帖帖,震动之下,他捧起傅奕珩的脸,弯腰将唇印上。
周围来来往往好多人,但都见怪不怪了,毕竟他们本就是来参加一对同性恋的婚礼的,既然能来,打从心底就是能接受的。
魏燃腻腻歪歪地啄完,松开傅奕珩,手指摩挲着被他啃出血色的嘴唇,有些心猿意马:“回房间吗?”
暗示意味太浓了,化成丝线缠绕着傅奕珩。
傅奕珩耳尖泛红,咳了一声:“我先送你回去。周傲刚刚在群里喊了,让所有伴郎去大厅集合,明天婚礼现场的流程得提前过一遍。”
“好吧。”魏燃有点失望,收回手,揣进兜里,“你去吧,我就在这儿等你。”
“外面冷,还是回房间吧。”傅奕珩重新推着他往前走,“不过待会儿好像有个篝火晚会,你可以去凑凑热闹。”
“嗯哼。”魏燃兴致缺缺地随口应着,挥手赶人,“你快去吧,我又不是真的半身不遂。”
“好。回来别让我看见你从轮椅上起来。”走之前,傅奕珩瞪着眼睛警告,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男人伤了腰,万一养不好,啧,可能就得换型号了。”
魏燃:“……”
他斯文纯良的傅老师这是在说荤段子吗?
果然周傲那厮还是不能多接触的吧!
恐吓无用,魏燃对自己腰上的伤挺乐观,傅奕珩前脚走,他后脚就从轮椅里蹦出来,溜溜哒哒地四处逛去了。
逛完冰雕展,当地时间九点整,篝火晚会准时开始,大批人往温泉山庄门口走。
这个国家的领土有百分之八十都在北极圈,到真正的冬季就会出现长达两个月的永夜,没有阳光,寒冷,黑暗,以至抑郁,孤独。所以当地人酗酒,崇尚火,喜群居,也不无道理。
魏燃跟着人潮走,半路上碰见了一位半生不熟的人。
“幸会,在下申微,花娆的朋友。”那人友好地伸手,身形挺拔,面容雅致,“我知道你,傅先生的爱人。”
“魏燃。”魏燃与他握了握手,神情还是惯常的嚣张,“我也知道你。”
傅先生空窗期的倒霉追求者。
“他呢?”
“有事。”
“哦。你去哪儿?”
“随便走走。”
莫名其妙的,默不作声的两人结伴而行,气氛一度尴尬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