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浅莫言深,傅奕珩不好追问你犯了什么滔天大错,更不好仅凭有限的三两句信息妄加揣测,只能不好意思地推托:“我自个儿也是一堆糊涂账,真没什么立场就此类问题给您什么有用的建议。”
便利贴:你呢?你会原谅一个伤害过你的人吗?
这是个特应景的好问题。
傅奕珩撸猫的手敏感地顿了一下,再也没找到合适的节奏,百万被撸得不爽了,喵呜一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又原路返回从门缝里挤了进去,估计是肚子饿了回去找吃食。
难耐的沉默延续了好一阵子。
“几年前我认识的一个人是这么回答的。”最后傅奕珩捏着白色的方块纸站起身,掸了掸裤子上看不见的灰尘,因为低着头,所以从玄关显示器里看不见他的神情,“怎么说来着,原谅很难,计较太累,就算了吧,算我欠他的呗。一辈子就这么长,脑容量就那么大,拿来记些美好的东西不是更好吗?”
说完,他潇洒地挥挥手,进了自己家。
魏燃在门后站了很久,直到僵直的腿连麻木的感觉都没有了。
那段话他记得,因为是他本人说的,就章漪那件破事儿。
傅奕珩引用的时候改了几个字,魏燃当时说原谅不可能,他把“不可能”改成了“很难”。
就这个细微的改动,有可能只是傅奕珩记岔了而已,却给了魏燃莫大的动力和勇气,“很难”就是还有概率,路还没封死,他就还有希望。
颓丧近半个月,闹到后来,却是一场可笑的乌龙,孩子不归傅奕珩,傅奕珩不归任何人。
沉重的阴霾一扫而空,魏燃从瞻前顾后的桎梏里解脱起来,顿时神清气爽,他捡起当时因激动而脱手掉在地上的笔记本电脑,花了一秒钟的时间,愉快地决定停止继续购入傲风集团的低价股票,目标从渗入傲风董事会,直接砍成不痛不痒的薅羊毛。
就手上的这些股票,不久以后,等股价恢复正常值,其间的差价已经够他和马竞赚得盆满钵满。
算是报了当初校门口被周傲故意挑衅的旧怨。
在某些事情上,魏燃锱铢必较的性格体现得淋漓尽致。在另一些事上,准确来说,是具体关乎到某人的事上,他又显得极其大方,大方得一般人无法理解。
比方说,故意撞了个车,出了笔维修费,他给倒霉车主汇了一笔能直接重新买辆新车的巨款。
傅奕珩瞅着账户上高到史无前例的余额,一个头两个大。
半个月过去了,对方杳无音信,车早就修好了,只花了这笔天降横财的零头不到,无功不受禄,他怀揣巨款坐立不安,每天保持电话畅通,不漏过任何一个疑似打来讨钱的陌生电话。
当初说好了多退少补,但对方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这笔钱花在了什么地方,也没有半点急着要讨回的意思。傅奕珩有时候都怀疑,如果他不主动把名片找出来打过去,那位富豪是不是真就不要这钱了?
接电话的还是那位姓何的助理。
语气还是一如既往恭敬有礼,挑不出半点错处,不急不躁的语气给人的感觉很舒坦,一聊能聊一下午也不觉得累的那种舒坦。但是吧,只要一提到索要账号汇款的事,这人就开始永无止境地打太极。
到后来,饶是傅奕珩这么有耐心的人,也有点憋火。
“何先生,我不是很明白,只需要给我个账号就能轻松搞定的事,为什么一定要攒个饭局这么麻烦?阁下的经理想必也是个分秒必争的大忙人,就不浪费他宝贵的时间了吧?”
“不麻烦不麻烦。”何延泰在魏燃不苟言笑的注视下,默默拿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水,继续赔着笑脸,“这事儿原本就是我们经理有错在先,赔钱不能展现诚意,晚上的饭局还是得请您务必到席,届时您想询问账号或是索要精神赔偿,都可以直接与经理本人面谈。”
对方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何延泰瞥了魏燃一眼,略微侧过身,压低嗓音:“哎呀傅先生,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一切都是上面的意思,您就别难为我了。时间地点稍后将以短信的方式给您,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不见不散。”
以飞快的语速终结胶着的对话,他吁了一口气,把发烫的手机揣回兜里,面朝魏燃汇报情况:“傅先生最终还是没松口,是否赴约属下不敢担保,您看……”
“放心,会来的。我们傅老师是个五讲四美的好青年,不贪意外之财。”魏燃从办公桌上跳下来,放下手里把玩着的打火机,“你尽快挑个位置,把地点发过去,时间的话,就定在晚上七点。唔,电视剧里都是怎么演的来着?哦对,得包场,阵仗要大。拜托了老何,我需要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完美亮相。”
何延泰:“……”
这霸道总裁挥金如土强追小娇妻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儿?
傅先生看着也不像小娇妻啊……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会正式重逢。
第57章
六点。
傅奕珩出现在试图凭一己之力拔高本市平均消费水平的白鲸广场,你能叫得出名字的奢侈品品牌这里都有,你叫不出的更高级更小众的品牌这里也有,奢侈品、车展、酒店、餐厅,包括各式各样纸醉金迷的夜场,名副其实的销金窟,瞧着就腐败。
广场外还没入夜就开始查酒驾,因为不少半吊子的有钱人喝点酒就喜欢夹着皮包带着小.蜜来扫货,一逮一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