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情了?”厉啸桁低头看着陶暮,敏锐的觉得自家小顾问之所以行为失常,很可能就是被眼前这人影响的。
陶暮皱了皱眉,下意识就不想在厉啸桁面前提起沈毓:“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沈毓皱了皱眉,一脸天真的看向厉啸桁:“暮暮因为严大哥的粉丝骂他所以跟严大哥生气了。还说什么粉丝行为偶像买单。我只是觉得严大哥没必要为别人的错误跟暮暮道歉。然后暮暮又跟我生气了。厉先生,你既然是暮暮的好朋友,能不能帮我劝劝他。别这么小气行不行。大家都是同事,未来还要一起合作,为什么不能开开心心的。一定要搞得气氛这么紧张吗?”
这话乍一听起来,还真没什么毛病。就连王锦生和罗达明听了沈毓这番话,都被绕进去了。直觉认定陶暮确实有点小气。但内心深处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唯一思路清晰的只有厉啸桁:“我很好奇,沈先生是以什么样的立场说出这种话?”以厉啸桁的个性,原本懒得搭理沈毓。面对这种脑子有问题的熊孩子,厉啸桁的解决方法向来是跟监护人直接对话。但现在的情况不太一样。陶暮还要跟这些人共事一段时间。如果有可能的话,同事关系还是尽量和谐一点。所以厉啸桁不允许沈毓挑拨离间,影响到其他人对陶暮的看法。
沈毓理直气壮地说道:“当然是以暮暮朋友的身份。虽然暮暮不承认我是他的好朋友。但我自己始终是这样觉得。”
“所以沈先生对待朋友的方式,就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帮助另外一个人指责你单方面认定的朋友?”厉啸桁逻辑清晰的捋了一下沈毓的行为,又问严晟:“严先生的粉丝一直在网上抨击陶暮的演技,甚至对陶暮进行人身攻击。这一点严先生应该有所耳闻。”
厉啸桁用的是肯定句。严晟也只能苦笑着说道:“这一点,我已经跟陶总当面致歉了。”
“为什么要跟陶暮道歉?”厉啸桁开口反问,直指重心:“陶暮跟你素不相识,也不认识你的粉丝。如果严先生认为粉丝行为跟偶像无关,自然没必要道歉。如果你承认粉丝行为偶像买单,正确的做法难道不该是约束你的粉丝不要四处攀咬吗?”
“所以为什么要跟陶暮道歉?”厉啸桁双目直视着严晟,沉声问道:“你是以什么立场道歉的?”
不愧是霸道总裁中的战斗机,厉啸桁的逻辑十分清晰。三言两语就把事情以及各方所站的立场捋顺了。
一大帮人恍然大悟。是啊,不管严晟怎么评价粉丝行为,他的粉丝在两位正主还没有交集的时候恶意抨击陶暮的做法都是既定事实。无辜被喷的陶暮当然有理由讨厌严晟。作为一名对粉丝有极高约束力的偶像,严晟要么对粉丝的行为置之不理,要么严厉禁止粉丝攀咬别人。可他的选择却是莫名其妙跟陶暮道歉——这就有点上纲上线了。
你让陶暮原谅还是不原谅?要是不原谅的话就是小气,要是原谅的话,那陶暮就凭白被人骂了大半年?回头严晟再推个“影帝大气道歉,陶总握手言和”的通稿炒作一下。换了他们是陶暮,都得憋屈死。更何况这俩人的芥蒂还不光这一件事。
厉啸桁再次把视线移到沈毓的身上:“说起来,陶暮之所以会被严晟的粉丝追着骂,究其原因,不正因为是沈先生之前评价严晟的演技不如陶暮的那几条飞讯么?怎么,时过境迁,所有人都忘了沈先生这位始作俑者。所以沈先生跟严影帝倒成了好兄弟了?”
这个瓜王锦生他们倒是不知道。毕竟飞讯网当初只在内地爆的火热,传来香城还没多少时间。王锦生罗达明这些上了年纪的老戏骨甚至连飞讯网的账号都没注册,自然也不关注沈毓跟陶暮的过往恩怨。
不过如果厉啸桁说的都是真的,那沈毓这个人可不一般呀。他出头挑拨离间,结果他自己抱上严晟的大腿,回头还跟严晟站在一起踩陶暮。这操作就有点骚了。
厉啸桁三言两语把事情解决的明明白白。他冲着王锦生和罗达明两位老戏骨点了点头,彬彬有礼的说道:“我们陶暮是第一次演电影,之前没有经验。还希望两位前辈多多指教多多照顾。”
之前警校校长为大家做介绍,所有人都知道厉啸桁是啸桁资本的创始人。香城人都很关注金融形势。啸桁资本在国际市场疯狂做空并且赚了大钱的消息,大家也都有所耳闻。面对这种级别的资本,大家自然都想交好。
更何况陶暮本人也有让人结交的潜力。所以王锦生和罗达明只是相视一笑,颔首应道:“厉总放心。我们两个老家伙跟陶暮一见如故。大家都约好了下工之后打麻将的。”
言下之意,不说提携照顾,至少这点情面还是有的。
厉啸桁点到为止。特别矜持的笑了笑,这才带着陶暮离开。
由始自终没怎么说过话的陶暮直到上了车以后,还面色古怪的看着厉啸桁。
他活了两辈子,都已经习惯什么事情自己出头。就算有人愿意帮他,大多数时候也都说不到点子上,反而越吵越乱,越陷越深。类似厉啸桁这种三言两语就能把沈毓的锅完完全全推回去,还能直接把锅底敲破的回护,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感觉……有点奇怪。
“怎么了?”留意到陶暮的视线,厉啸桁温声笑道:“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没有,就觉得你思路特别清晰。”陶暮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解释那么多。”
在陶暮看来,厉啸桁应该是那种不屑解释的人。
厉啸桁闻言莞尔:“没办法。总要把事情说清楚。总不能让他们冤枉我的暮暮。”
厉啸桁说到这里,脸色突然一变,很不好看的问道:“你有没有小名?”
“啊?”陶暮没想到厉啸桁说歪楼就歪楼,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就是只有家人能叫的名字。”厉啸桁耐心诱导:“比如说我父母叫我啸桁,你呢?”
陶暮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厉啸桁暗搓搓的握住他的手,继续说道:“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彼此之间,能有一个只有对方才能叫的名字。比如说……”
厉啸桁凑到陶暮耳边悄声说了两个字。陶暮只觉得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垂,半边身子都开始发痒。
他挠了下耳朵,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厉啸桁:“我觉得互称名字挺好的。”
“好。”厉啸桁答应的特别干脆:“亲爱的,你第一站想去哪儿?我听说香城香火最旺的寺庙是黄大仙祠。不如我们先去那里怎么样?”
陶暮特别无奈的看着厉啸桁,只能妥协道:“那就去吧。”
不愧是香城香火最旺的道教庙宇。陶暮和厉啸桁到地方的时候,这边的香客特别多。因为是星期六,甚至有很多人是全家一起过来的。相传祠内供奉的“黄大仙”是有求必应,特别灵验。而且这里还是香城唯一一家可以道教婚礼的道教庙宇。
“又是有求必应,又是保佑姻缘。我觉得我们真是来对了。”厉啸桁笑着说道:“你想求什么?我想求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