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别提了。”骆阳摆摆手,大大咧咧的自认倒霉:“我们家那老爷子,退伍军人,特严肃一人。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事儿。得亏我是照你教我的那么说,要是换了一种说法,我们家老爷子就不是打断我的腿了。”
“就这,还把经常跟我一起玩儿那帮朋友全给迁怒了。在家里放话,要是我再敢跟他们出去玩,就要断了我的零花钱,把我踹到欧洲去自生自灭。”骆阳一脸唏嘘的摇了摇头:“你说这是我亲爸吗?”
“你就知足吧。”陶暮看着骆阳吊着石膏那条腿,心情特别好:“我听说你们家老爷子心脏不太好,得亏他听了你的事儿没犯病。要不然你罪过可就大了。”
“我看他老人家身体强健着呢!”骆阳哼了一声,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骂我的时候中气十足,打我的时候身姿矫健。一顿能吃两碗饭,带着公司员工团建爬山那叫一个健步如飞,一口气直奔山顶都不带喘气儿的。我看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都比不上。一点儿也不像是患有心脏病的中老年患者。”
“——那都是你妈伺候的好!”骆阳的抱怨突然被一声中气十足的骂喝打断:“你小子还不乐意。真想气死你老子是吗?”
骆阳吓得一个哆嗦,周身气势立刻从二百五怂成二十五:“爸,你怎么过来啦?您看您打我打的这么累,就在家歇着呗。不用过来看我。”
“我要是不来看看,我还不知道你在背后是这么编排你老子的呢!”骆家老爷子哼了一声,背着双手走进病房,那架势,确实是很健步如飞。
落后一步的骆曦扶着骆夫人,经过陶暮的时候,笑着点了点头。
骆老爷子一双虎目顺势落在陶暮的身上,浓厚的眉毛一挑:“你是?”
“骆董你好,我是陶暮。”
骆阳生怕骆老爷子不知底细迁怒陶暮,赶紧说道:“爸,他可不是你以为的狐朋狗友。人家陶暮是厉啸桁的私人投资顾问,两人正合伙做空国际原油呢。人家平时都不爱搭理我,这回是听说我被您老人家打断腿,才屈尊过来瞧瞧我。”
骆老爷子当然知道厉啸桁的本事。啸桁资本最近在国际市场做空石油的消息他也听说了,据说所赚不菲。陶暮能担任厉啸桁的私人投资顾问,还有本事跟厉啸桁合伙做空石油。看来小伙子也很年轻有为。
骆老爷子的脸色缓和不少,冲着陶暮点点头,又板起脸教训骆阳:“你平时就该多跟这样优秀的年轻人来往。好好学习一下人家是怎么做人做事的。今后少搭理你那些狐朋狗友。原本就不着调一人,被那帮妖魔鬼怪带累着,越发不像样!”
骆阳极为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颇不耐烦的打断老爷子的训话:“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您总说我那些朋友不像样,那他们的爹妈不也是您老人家在商场上的合作伙伴吗!我这不是想跟他们打好关系,将来办事也能顺利点。这不都是为了工作嘛!”
骆阳吸取陶暮教他的精髓,现在骆老爷子一数落他那帮狐朋狗友,他就把这些话拿出来搪塞老爷子。
果然,骆老爷子听到骆阳这么说,虽然还是不满,脸色到底缓和不少:“正经事上不知道多努力,就喜欢在这些旁门左道上钻研。就你结交那些人,有几个是家里器重的继承人?多是一些仗着家世背景胡作为非的纨绔子弟,只怕将来在公司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能吃红利的蠢材废物。你就跟他们学吧。早晚有一天——”
“哎呀,好啦好啦。”骆夫人打断丈夫的数落,柔声安抚道:“阳阳不也是为了公司好。他年纪小,不懂事,你就教他嘛。总是数落他怎么行?再说你现在把他的腿都打折了。他以后还敢跟那帮朋友鬼混吗?”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骆老爷子哼了一声:“你就听他满口胡说。他要是真的有心成器,怎么不跟厉啸桁学学?按理说厉家跟咱们家也是几代的世交,他跟厉啸桁也是从小儿一块长大的。这小子去M国念书时,我为了让啸桁多照顾他一些,特地把他送去加州。结果啸桁大一下学期就成立了啸桁资本。他呢,没事儿就跑去好莱坞泡女明星,跟那些同样留学鬼混的小王八羔子醉酒飙车,花着老子的钱在M国念了四年书,到现在别人说英语他都听不明白——”
骆老爷子越说越来气,照着骆阳裹着石膏那条腿猛地就是一个暴栗,吓得骆阳嗷一声:“妈,妈,你快拦着点我爸。这条腿已经折了,再打就废了。你儿子要瘸了。”
“哎呀,老骆!”骆夫人特别无奈的把骆父拽到离病床最远的沙发旁坐下:“你也消消气,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骆夫人说着,伸手招过自打进了病房,就一句话没说的大女儿:“骆曦呀,快来给你爸爸削个苹果。”
骆曦微微一笑,低眉顺眼的走到二老旁边,拿起水果刀和苹果,慢慢的削了起来。
陶暮看着自打进了病房就毫无存在感的骆曦,又想了想骆曦在公事上的雷厉风行。忍不住摇了摇头。
骆夫人看着站在电视柜旁摆弄鲜花的陶暮,笑着让他过来坐。顺便打听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我之前从没听阳阳提起过你。”
骆老爷子在旁边继续冷哼:“你儿子向来这样。有上进心的朋友从来不提不想着,整天就知道跟那帮纨绔子弟鬼混。”
陶暮笑容温润:“我们是在H镇认识的。”
“啊——”骆阳生怕陶暮提起他们俩在H镇的渊源,惹起他爸再揍他一顿,连忙打断陶暮的话,自己接过来:“陶暮是个演员,如今在京影念书。当初他去H镇历练,在各个剧组跑群演武替,我们碰巧认识的。对了,陶暮做饭可好吃了。改天让他给你们做饭。”
“瞎说!”骆夫人瞪了宝贝儿子一眼:“怎么说话呢。”
说着,又笑眯眯的看向陶暮:“我这儿子不懂事,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他不是那个意思。”
陶暮笑着点点头:“您放心,我知道骆阳的脾气。”做事从来不过脑子嘛!
“你是学表演的?”有鉴于某种行业偏见,骆老爷子一听这个职业就不太舒服。要不是顾虑到厉啸桁的影响力,一句“戏子”恐怕就要脱口而出。
“你既然是啸桁的私人投资顾问,又能跟他合伙做生意。想必在商业上的天赋不俗。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没学个商科,将来也好自己当老板。于社会上更有地位,也能帮助更多的人解决就业问题。”学表演当演员,始终不过是戏子娱人,以色换利,终不长久。
骆曦皱了皱眉,忍不住替陶暮辩解道:“爸,人家陶暮挺厉害的。他不光跟厉啸桁合伙做生意,还自己创建了飞讯网。我之前拿给您的那份十一国庆的宣传策划,就是陶暮亲手策划的。”
“哦?”骆父身为退役军人,对军装照庆十一的那个宣传策划存在着天然好感,此刻听到这个策划居然是陶暮一手弄出来的,不免笑道:“小伙子果然不错。脑子灵想法多,我听阳阳的意思,你给人当武替,那就是还会武艺喽。这可是文武兼备呀。”
陶暮笑:“骆董过奖了。”
“别总是叫我骆董。”骆父摆摆手:“你比阳阳还小几岁,就叫我伯父吧。”
又道:“你既然是阳阳的好朋友。平时跟啸桁做生意,也可以带着点儿阳阳。这小子从小就被我惯坏了。玩心太重。有你们带着他,我还放心些。”
陶暮笑的谦逊低调,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