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拖到现在,等整个局势基本稳定下来,加上他自动留下来也是为了安一部分人的心,等人放松了警惕心,给大家争取一个相对宽松时间点。
陈正国知道他问什么,简单的给他说了两个孩子的情况。“俩孩子挺好,没学坏,我跟他们的科任老师打听了,据说成绩在班级里是前三,很努力。”
老头子放下报纸,脸上才露出点笑容。
“是吗?长高长大了啊,说起来也是好几年没见了。老张头把人孩子给吓跑了,很久都没有来过。”
“说起来也就是普通孩子,就是有了什么奇遇或者早熟了些都正常。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又说世界上有异人,其实都一个意思。天下之大,聪明的孩子多了去了,也就老张头会疑神疑鬼的,那孩子看着调皮鬼精了些,但眼神清正,不可能是别人手里的棋子,有那样清亮眼睛的孩子也很难做坏事。”
“是,我跟他们提药方的时候还说要无偿奉献,还是让我好所歹说给说服了。这是汪旋那孩子给的,成品就这两个小罐子,您要不先抹上还是等秦大夫重新配?”
老人拿着拳头大的其中一个小罐子瞧。罐子很普通,是每个家庭常见用来装油盐酱醋的小罐子,烧制也比较粗糙,黑黑的罐身上面用一层油纸盖住,一根绳子给绕着罐口绑紧实了。
把打着活结的绳子一端一拉一拽,绳结就解开了。轻轻揭开油纸,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就漫出来。
“这孩子,只是没有容器了,找了个简陋的罐子就装了。”
老头子让陈正国自己倒茶喝,毕竟屋里太燥热,没法子,他有老寒腿,而且挺严重的。这种天气简直是要了老命了,没法像别的病痛那样能忍受。这是都不知道该往哪里使劲,就是酸痛,比直接疼痛还要难忍。
所以屋子里就烧得很热,一般青年人受不了,太热太燥,所以得在屋子里放半盆水还要多喝水,不然得燥热的流鼻血。
老人轻轻挖一坨淡绿色的药膏在僵硬的膝盖骨往小腿的方向抹,由于药膏太冰凉了,激得人一激灵。陈正国之前已经使用过,并且现在能在冰天雪地里出门就是说明了效果。
没有老没有病的时候,不能理解老人痛苦,但是时不时就发作的风湿,全身的各关节疼痛,那是怎么的折磨。尤其是双腿,僵硬得走路都困难,曾经驰骋沙场,浴血奋战三天三夜都能活着回来的人。等到老了老了,落得个行动不便的晚年,其中的痛苦和折磨可想而知,谁都想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别的不要求,希望晚年的时候能是个有尊严的老人,而不是因为身体原因,吃喝拉撒都需要人伺候。
陈正国接受按照秦大夫教的手法缓缓的一边涂抹一边按摩,慢慢的药膏开始发热,那若有若无清香也变得浓烈一些了。老人的皮肤毕竟不能跟三十多岁的壮年比,吸收的也不快。
陈正国就耐心的反复按摩,直到最后的药膏都被吸收殆尽,表皮上没有剩下油腻的膏状物。
“热热的痒痒的,哎哟,这痛痒是在骨缝里,真是抓挠不得…….。”
“您先忍忍,因为您骨缝里都是寒气,而且时间越久,浸染得越深,这药膏需要拔除时间久越长,这是秦大夫说的,所以可能以后您腿上还是会很难受,药力发作并不比平时腿疼发作好受。”
“没事,老子忍得了,只要它痛着是因为要好,总比忍受着一日比一日严重的痛病好。”
没错,上药治疗过程也会难受痛苦,但心里知道那是在治病啊,而不是白白忍受病痛折磨。心里有盼望就不会觉得难忍,总觉得忍过了这一段以后就轻松很多。
“这两孩子真是本事,才这会就起效果,开始痛了。”以前自己也喝不少老中医炮制的药酒,身上的伤痛去得不明显。该痛得时候还是痛,躺在床上全身冒冷汗,年纪越大毛病越多。
按照西医吃药打针,按照中医针灸推拿药浴口服等等,效果也有就是不能根治。等被下放了,身上的毛病就更严重了。
陈正国满头大汗,在冬天这样也是难得,怪不得说推拿师得力气手艺都具备呢。才这么些时间就这样了,比自己训练还要不容易。
“还行,虽然也痛,但是热热的痒痒的,不算太难受。”躺在暖暖的炕上,示意陈正国回去休息,他要睡一觉。
狗蛋吃饱喝足,上了一节课放学后,两人也跟着大家去打饭。少年人饿得快就先买了窝头准备配家里带来的咸菜,当晚饭吃。
狗蛋看着汪旋把咸菜疙瘩挖出来,倒在碗里,就叹气“总算知道什么叫作由奢入俭难了。”想想中午那丰盛的午餐,再看看现在,没有对比就不会觉得这样的食物难吃了。
窝头太硬,里面混合的麦麸拉嗓子,咸菜除了咸死人外什么味儿都没有,为了耐吃那盐巴放得都咸的发苦了。如果没有吃过真正的美食,从来不觉得这样的饭菜难吃,因为以前他们多数时候连这样的都吃不起。村里很多人都还喝很稀的粥呢,窝头最起码还是干的,很等顶饿呢。
“可见这世上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不管再怎么喊平等的口号,也不可能真的都平了。”看那些当官的吃的和他们这些普通底层百姓吃的。
“闭嘴吧你,赶紧吃,一会你洗碗,别胡说八道了。”汪旋看别人都看过来了赶紧让他闭嘴,狗蛋哥有时候真是挺混蛋的,什么话都往外说。
“洗就洗,我就说说嘛。这是我以后奋斗的目标。”穷人再怎么酸溜溜的,只要有机会谁不想做那顶层的一员?
“哦,那你努力吧,为了红烧肉。”汪旋面无表情的给他塞筷子,示意他你现在只能啃窝头吃着发黑的老咸菜梆子。
“什么红烧肉?”边上的刘一得离得近听到半句话就问。狗蛋随意说:“没什么,汪旋让我把咸菜想象成红烧肉来吃。”
宿舍里的人就笑,有的说“我这个是鸡腿。”
“我这个是猪排骨”
等等
把自己想吃的都想象了一遍,结果越说大家越是馋,最后只能拼命的塞咸菜堵住自己的口水,结果晚上因为吃多了咸菜口渴了把汪旋刚煮好的开水喝个精光,被狗蛋一个踹两脚。
男娃嘻嘻哈哈的打闹一团,才上床睡觉。
“娘咧,我再不跟吴昊睡了,昨晚差点把我挤到地上,要不是我及时醒来非得摔了不可。”
“我还不是,还好我是下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