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姿查看了封长雨的伤势,她原本就一天到晚板着脸,寻常弟子也怕她,说句话都哆哆嗦嗦的。
但封长雨见过冷秋姿当年的样子,哪怕不明白为什么师父和封芝主司之间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但她终究不会对冷秋姿太生分。
“不用我多说,你自己的身体你很清楚。”
冷秋姿嘴唇是天生的笑唇,封长雨还记得她当年和封芝在一起开怀的模样。
可能是太多年没那么笑,导致那点上勾都没那么明显了。
“嗯。”
封长雨的发丝披散,黑白交织的发,对比越显得触目惊心。
她却没有半点在乎,“我会撑到那个时候的。”
“你见过了?”
冷秋姿问,新鬼王出现在金池的消息她自己也听说了。
“她和我长得一样。”
封长雨抿了抿嘴,她看上去就很虚弱,肌肤比雪还白上三分,蹙眉的时候令人无端地升起一股怜爱之情。
混种的上品,天生就有这股风韵。
只不过冷秋姿心里早就有了人,听了之后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双生之子,那为何你娘都……”
“若不是看见她,我也不知。”
封长雨想起丹娘,脸上露出一些孩童的向往来,“那个人的惊讶不比我少。”
“鬼族之人既然能找到降生之所,居然只带走了一个。”
时过境迁,当年知道此事的普通人早已是黄土一抔,活下来并知道此事的,也只有鬼族当年的人。
“无论如何,我和她始终站在对立面。”
肩上的伤害隐隐作痛,封长雨想起对方那双翠眸里面的疯狂,不由得想到丹娘癫狂的模样。
母亲恨,她也恨。
这种没由来,旁人看起来完全是咎由自取的结局,她却不得不抱着恨活下去。
她的身份,她的经历,注定了她不是普通人。
“师父,”封长雨垂眸,“我缺了一魂,始终无法达到巅峰。”
“我记得你曾说过有一卷秘法,可以……”
“那一魂……”
之前封长雨也和冷秋姿提过关于苏明枕。
但是冷秋姿探查过,苏明枕的确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个体,她的经历做不得假,三魂七魄俱在。
“找不到就算了,指不定代替我游遍大江南北,最后随风散去。”
封长雨笑了笑,未带面纱的脸那瓣桃花愈发夺目。
“近天十三绝太损精魄。”
冷秋姿劝道。
“我无所谓。”
封长雨抬头,看着冷秋姿,难得露出了几分祈求,“师父,我活够了。”
她这一生起于一场荒诞,过程是囚牢,归宿也必将是一场死决。
入了玉清阙之后她便很少做梦。
但最近总是梦到当年被囚于鸟笼的曾经,那种□□裸的眼神让她不得安宁。
醒来还恍惚觉得自己还在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