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笳、吴蔷、李恒以及几名谋士和将领在商量营救冷越的策略,吴笳身前的案几上放着不久前被人送来的一块玉环。
“打,跟他打,别怕他。”李恒态度很坚定。
“可冷将军在他们手上,这如何使得?”吴蔷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这时反倒成了最关心冷越安危的人。
吴笳不说话,又一次将那玉环拽在手中。过了好久,才问道:“依军师看,咱们胜算如何?”
李恒道:“朱先武为何要抓冷越,他要是能轻易把咱灭了他还用得着抓冷越?朱先武也是清高之人,这种手段都用上了,说明他心里越来越没底了。最近几个月,他原来那些手下与各地的齐国官员冲突不断。他手下那些人很多都是贼寇、逃犯,打江山可以用他们,要稳坐江山,这些人都成了祸害。用他们吧,他们不懂规矩,没读过书,贪财贪色,胡作非为,不用他们吧,他们闹得更凶。”
吴笳道:“军师的意思是,朱先武抓了冷越,反而露了自己的底?”
“不错。如果在这个时候,咱们几处同时发起进攻,会让他慌得更厉害。”李恒起身走向沙盘,手指了几处,道:“打他老巢陈县,他就是用这招对付故去的大将军的,咱们也让他尝尝这个滋味。东边攻他的沔城,沔城守将赵术只是徒有其表,扛不了多久的,而且这儿太靠东边,救援没法一下赶到,这一下就能将他打痛。”
两名谋士在一边看着,夸道:“这样以来能将我军的损伤减到最小。”
吴笳皱眉,不敢应和李恒的方案,犹豫道:“我们这样打,他会不会恼羞成怒,马上将冷越杀了解恨?”
“那又如何?一个冷越重要,还是朱先武占的那些城池重要?”李恒面不改色地问道。
看到李恒如此镇定地分析战略,可以全然不顾冷越的安危,吴笳突然心里一寒,暗道:“军师也并非冷血之人,只是战争讲不了感情,他既然出山为军师,就只能以宋国为重,顾不了师徒情分了。”
李恒看吴笳不回答他的问话,继续道:“杀了就杀了,就算是我亲儿子在他手上,该怎么打还得怎么打。”
众人讨论了一阵后,李恒让大家先散了,明日再做最后定夺。
李恒看到吴蔷留下来没走,便朝他抬抬下巴:“长史大人要是没其他事也请回去吧,我和大将军有些话要说。”
吴蔷走后,李恒将吴笳拉到一边坐下,仔细看了看吴笳的神情,笑了一声,道:“苦着脸?以为别人看不出?真要救冷越你就给我振作点!”
吴笳知道冷越和李恒亲如父子,到了这种时候也不想在隐瞒自己对冷越的感情了,众人一走后,吴笳脸色更不好看了,整个人都失了神一般。
“我早就跟冷越说了,不可和你太过亲昵,迟早要惹祸上身,这不,哎,你也是,都是做不得大事的,才被人抓到了软肋,朱先武肯定是知道……你在意冷越,才使出了这招。”李恒说到冷越和吴笳的关系,也觉得有些难为情,不好把事情彻底说破。
吴笳想起结识朱先武是因为偷了他的马,后来又被朱先武发现马已经到了冷越的手里,而且三人还一起喝过酒,可能酒劲一起,他当时和冷越便有了些亲密行为。再者,定州说不定也藏了朱先武的眼线。
“军师,咱不打了,我去咸阳将冷越救出来,不当这个大将军了。”吴笳的情绪突然之间彻底奔溃了,两手抱在耳边,垂下头不敢看向李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