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冷眼看着这群哭哭啼啼,语带咒骂的人,抱着胳脯跟看马戏似地瞧着这众生百态,眉稍微微上扬,半个字也没说。
林惊蛰侧头看她,却见楚渊打了个呵欠,眼角噙着些亮晶晶的泪花。
跟在楚渊身后的几个人也都不开口,个个免费看了一出大戏。
等到没人搭理,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后,楚渊这才扬了一个吝啬的笑意:“困了四天了?吃东西了吗?”
几百个人面面相觑,谁都猜不透楚渊的意思。最后还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颤巍巍地站了出来,拿余光睨着这几个穿迷彩服,身上挂着各种武器的人,最后将目光转到了林惊蛰的身上。
林惊蛰穿了一身简单的T恤,下摆扎进了牛仔裤里,一双黑白运动鞋,长发松松垮垮地系在脑后,眉目和善,比那几个兵痞子实在要亲和得多。
那小姑娘在看到林惊蛰后慢慢地放松了下来,眼睫扑闪,冲着林惊蛰笑了起来:“因为避难所里长期没投入使用,里面靠门的地方堆了很多准备运进超市里的货物,里面有饼干有水,我们是靠这些活下来的。”
说着她又顿了顿,“但是东西也不多了。”
楚渊上前一步,那姑娘在看到她靠近的时候整个身子瑟缩了一下,直到一只手覆在她那乱糟糟的头发上,轻轻地拍了拍,安抚似地鼓励这才让小姑娘放松了身体。
“很棒。”
小姑娘抬起头来看向楚渊,正好看到楚渊一双含笑的眼睛,原本刚刚一声不响冷眼站在一旁看戏的时候,小姑娘就已经从人群里悄悄地偷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女人,那时楚渊冷着眼,嘴角也微微上翘,她刚上初中,愣是从那种笑意里第一次明白了讥诮的意思。而现在楚渊的笑却和刚刚不同,眉眼轻展,眼角微勾,格外……好看。
楚渊给了小姑娘鼓励后又转过头来看着这些嘀嘀咕咕悄悄咬耳根的人,她侧头冲着身后的人点了点头,三人立马分开站好,林惊蛰瞥了一眼后,也学着他们的样子站在了楚渊的身后。
“医生和护士先站出来。”
楚渊开口,低沉的嗓音在这避难所里一回荡,立马蹿进了人群的耳里,依着她的意思,慢慢走出了几个人。
“我……我是外科医生,已经工作十年左右了。”
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先开口,后面就要顺利许多。
“我是儿科医生,刚工作不久,事件发生时刚抽空准备去吃午饭。”
“我,我是护士。”
三言两语交待完后发现医护人员有六个,医生只有两个,就是刚刚开口的外科医生和儿科医生,剩下的四个都是护士,三个姑娘,一个汉子。
楚渊点头:“一会出去,希望医护人员能帮把手,有人受伤之类的,能迅速帮忙打理一下。老弱病残孕的,请站出来。”
在看到楚渊有条不紊地安排众人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听着楚渊指挥,楚渊的话一落,又有几个人走出来,其中有老人有抱着孩子的妈妈,有挺着个肚子的孕妇,还有……一个瘸腿的男人。
楚渊失笑,走上前去踹了那男人的膝窝一脚,那男人险些前扑给楚渊拜个早年。
“操|你妈!”
楚渊也不气,只看着这个怒火中烧的男人:“有胆子你就去啊。”
那男人闭了嘴,一双泛红的眼睛却直直地看着楚渊。
“你他妈一个好手好脚的大男人,也好意思往老弱病残孕的队伍里去,请问你是孕啊,还是老啊?”
她的话一落,四周响起了一片嘲笑声。
男人冷哼一声:“你们先带弱者出去,我如果不残,你们能把我活着带出去吗?”
四周的人被男人的话钉在了原地,所有的人都开始窸窸窣窣地讨论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安、焦躁与猜忌。林惊蛰眯着眼睛看了眼那个挑衅的男人,脚还没踏出去,却被于幺拉住了衣角。
“你怎么不怕我是想先把这样的累赘解决了再说?”
男人的瞳孔蓦然睁大,盯着楚渊半晌说不出话来,就连刚刚站出来的几个人也都哆哆嗦嗦地抖着腿,生怕眼前这个女人一言不和就先把自己给解决了。
四周不安的氛围越来越浓,楚渊见没人敢站出与自己叨逼,又大摇大摆地收起了自己那唬人的架势。
“这话我只说一遍,你们给我听清楚了。”
她上前一步拎起了那个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把枪抵在了对方的脑门上,黑洞洞的枪口如一张巨大的兽口,露出了尖利的獠牙,凶光毕露,一如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都是为了活着出去,谁他妈不听指挥,老子先一枪崩了他,不听老子的,你就滚出去自己走。还有那些偷奸取巧的,小心思别打在老子这里来,当心老子擦枪走火,崩得你妈都不认识。”
“现在,除开老弱病残孕以外的几百号人,分成两队,人数均衡,排队站好。”
她掏了只烟出来点上,“所有重物全部扔掉,保留一些应急装备,能徒手打斗的爷们儿,可以准备一根棍棒,记住,敲断那些怪物的后脖子。”
“冲出去的过程中,如果有人在与丧尸的打斗中受伤,我说的受伤不是打斗时的磕磕碰碰,而是被丧尸抓伤了啊,咬伤了啊,迅速联系同行医护人员进行包扎处理,如有不如实上报的,后果跟门外的那些丧尸一个下场。”
“医护人员分成三队,那个外科医生,李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