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上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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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清欢止住声音,静静看着安阳,眼中微微湿润,泛着不多见的柔色,轻轻道:“安阳,我翻过千山万水,跋涉多地,见到你,你却轻易转身离开,你让我怎么办?”

安阳沉默不语,羞愧地垂首,好似犯错一般,是她先引.诱奕清欢的。她被奕清欢握着,也不知如何回答,确实是她先错的,如今却恬不知耻地来与她说这些大义,如何看都像是恶人。

她的呼吸加重,被奕清欢握在手中的那只手微微发颤,闻到那句‘千山万水’,她蓦地想起冷宫里等候的日子,虽凄楚可心中有着期望,满是思念,若是真要再分开,见她与他人并肩,又是何等的难受。

她不答话,意味着她自己矛盾、踌躇,暗淡的眼神刺得奕清欢心口发疼,她想宽慰,告诉她,她本就是夺位而来,不介意他人目光,不介意史书如何记载、不介意后人谩骂。

未待她开口,帐外响起苏合的惊呼声,“陛下,楚军攻过来了。”

安阳抽回自己的手,立时有人掀帘而进,奕清欢看了一眼,便转过头,看向苏合。苏合将外间情况细细说明,安阳随口道:“兔子急了也会跳墙,起先就应围困,不该去招惹,待他们无粮,自会投降。”

她最初的想法便是这样,困而不杀,慢慢折磨,他们进攻,我们躲避,横竖他们无粮草,耗费体力,我们保存实力就好。

眼下楚军破釜沉舟,带着必死的决心,定会增加伤亡的。

然而这种打法,奕清欢很熟悉,她看了一眼地图,细细吩咐下去,制定好战略,派兵遣将。当初漠北与江北之站,他们便是楚军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因此她知军心是最为重要的,一旦散了军心,其余人本就没有希望,又无粮草,自然就垮了。

将士领命而去,安阳看着地图不语,楚军身后依旧两座城池,但已无多大用处,在望后看,便是中州了。她看向轩辕易,中州虽说被搬之一空,安墨白定会逃回去的,那是她最熟悉的地方,她能在中州起兵,亦可回中州翻盘的。

只是,她不会给这个机会的,不会让她再跑了。

安阳看了一眼奕清欢,道:“陛下该回去了。”外面乱了,凌州城内不能乱的,皇帝不可在此处久待。

众人也随着劝谏,奕清欢也知分寸,放下手中文书,望着安阳:“安公主可要回去?”

安阳扭头不望她,回道:“回去做陛下玩物吗?”

奕清欢身形一滞,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众人总觉二人之间莫名暧昧,也不敢抬首。奕清欢又见她脸上的倔强,妥协道:“苏合留下。”

苏合俯身领命,安阳又道:“苏统领掌柜京畿安危,保护陛下安全,怎可滞留战场。”

苏合行礼的动作未完,扭头望着小殿下,心中咯噔一下,观她阴沉的面色,似是明白什么。两人相争的源头,都是对方安危。她不知如何劝谏,但抬首亦观到陛下微微恼意,侧身起看小殿下低头,左脚踩着右脚。

众人眼观心,心沉了沉,面面相觑。安阳瞅了一眼世子,世子立马会意,缓和道:“陛下,小殿下如今在臣麾下任军师,臣定会护她安全,待战事结束后,臣送她回您身边。”

奕清欢不应,反观了他几眼,眸色如炬,似带了些其他情绪,他莫名感觉背脊发凉,忙保证道:“毫发无损。”

女帝还是走了,带着苏合,但等她回京后,苏合立即返回战场,只是前线已没有小殿下的身影,她找寻几日,江北军带人去追击楚军残余势力。

战线往南推,一直到中州城外,安墨白趁夜带人入城,城内有她的兵马,方一入城便关上城门。她爬上城楼,看着黑夜下的土地,她败得糊涂,却也清楚,自己败于谁人手中。

僵持半年的纷争,在夏日即将要结束,她踏着砖石,站在属于大楚的最后一座城楼之上,苍穹之上星辰耀眼,她温柔地笑了笑,闻及身后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周身一顿。

城楼上火光耀眼,晃得她有几分恍惚,走来的少女,依旧那、那般张扬、那般自信,没有让这些痛苦变得冷漠。她可灭了大楚,可将天下搅得天翻地覆,可将所有人玩得团团转。

安墨白很好奇,安阳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她从未看透过,也许,奕清欢都不曾看透过。

安阳一步一步踏过来,看着眼前失败的中州王,眼中并无得意,亦无喜悦,安墨白应该算安氏翘楚,只可惜她心术不正,若是安分做中州王,也□□华富贵一生。

可惜了。

待她走近后,安墨白的目光便未再移开,她是贪婪,可也是被逼的。她的眼里闪过冷意,“安阳,你赢了。”

中州依旧还是落在安阳手里,城门大开不过是诱她入内罢了。

安阳抿了抿唇,不愿与她多话,直接道:“王妃活着,在陛下手中。”

“那又如何?”安墨白冷笑,带着些许冷血,让人安阳有些厌恶,她转身就走,身后安墨白朝她喊道:“安阳,若无奕清欢,你可曾回头看我。”

这些话于安阳来说,太过幼稚,她算不上太了解情爱,爱奕清欢,乃是情之使然,厌恶安墨白,是因她的背叛。她顿住脚步,回身望她,淡淡道:“奕清欢不会杀我爹,不会给我下药。”

“可她杀的是你。”安墨白咬牙回了一句,在袖下的手掌捏得死紧,她起兵布置得很好,甚至想过指示王妃去杀奕清欢,只要她死了,大周就乱了。可惜,安阳从她手里逃出,还毁了她所有的计划。

她精心筹划这么久,忍受屈辱,却还是败给了安阳,而安阳几乎决定大楚命运。

时至今日,安阳犹觉得眼前这个人可笑,心中早就没有了波澜,看到安墨白的执拗,也似曾看到自己的以往,她道:“感情只是两人之事,为何牵连她人,侯爷是无辜的,将士也是无辜的。”

“两个人的事?安阳你想的太简单了。”安墨白眼下毫无畏惧,她本就一无所有,王位是安阳给的,败了,也是因为安阳。

他指着城下站立的将士,又指着城楼上来拿她的那些兵士,笑得疯狂,阴沉地盯着安阳,大声道:“若真的只是你们两个的事,那么,你现在理直气壮地告诉他们,你倾慕的人是谁?你将大楚江山拱手让给了谁?”

安阳默然,心中的耻辱感更甚,终究逃不过这一劫的,紧张地攥住双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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