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胡急匆匆往云鹤寝殿去,云鹤见他面色担忧,问是何事,他吞吐半天,方说:“王爷,俺想向您借两位精兵。”云鹤不解,他又说:“小焉这孩子使性子,我本来也是要送她回去的,哪里知道她跟我发脾气现在就要走,我怕她路上会有危险,想请您派两位亲信暗中护送护送她。来日俺柴胡定当为王爷效犬马之劳。”语毕,作揖行礼,云鹤急将他扶起:“胡哥,不必如此。你放心,我一定派人将她安全送到。”
柴胡沉声道:“多谢王爷。”
妥了这一事,柴胡才将担忧神色淡去,小焉这孩子太任性了,他若能平安回来,一定要好好给她讲讲道理。可如今的形势,他还真有些担心,但愿小焉能平安回去,和她娘一起好好生活。
云鹤目送柴胡身影离去,升起一丝感慨,终是为人之父,舍不得自己孩子。雨墨在他身后轻问:“王爷在看什么?”
云鹤回身,低声答:“柴胡让我派人护送小焉回去。”
雨墨说:“别看柴大哥平日里不拘小节,细腻的时候也还是挺周到的。”
云鹤浅笑:“父母爱子,为之计深远。他不想小焉跟着他受苦,方才送她回去。”云鹤顿了顿,说,“雨墨,这一次,你留在王府里吧。”
雨墨黛眉轻愣,停下收拾姿态,说:“王爷,我不是小焉。”
“可我是柴胡。”
雨墨辩:“我不答应。”
云鹤生了些戾气:“长兄如父。”
雨墨倩容微怒,朝他行礼:“怒奴婢不能从命。”仍转身去收拾他的细软。
云鹤些许无奈,这还是雨墨第一次在他面前使性子。她有条不紊的收拾行礼,将他视作无物。云鹤心急不已,跨步到她身后,握住她叠衣的手腕,说:“雨墨,你知道这一次行动会有多危险?我不想你牵扯进来。”
雨墨坚定看着他:“正是因为我知道,才要和你们同生共死。”
“不会有这么严重,我们会回来的。”
“王爷,连柴大哥都想方设法把小焉送回去了,你觉得我会相信你?”
“我只有你一个亲人。”
“我也不想独活。”
“雨墨,你太无理取闹了。”
“我不会上当的。”
“你……”云鹤终无言以对,面前的女子,文采见识皆不在他之下,他又如何能骗得了她?“雨墨,我答应你,一定会平安回来。”
半晌,她仍不说话,低头看着地面,滴下一颗清亮的泪打在石地上,晕染成一朵孤寂的花,云鹤伸手将她拥进怀里,安慰:“别哭了,我们会回来的。”
雨墨也不动,任眼泪流淌:“我不想每天都担惊受怕。”
云鹤柔声说:“离歌笑那么聪明,你还信不过他吗?”
雨墨不说话,云鹤再安慰:“好了,我向你发誓,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等我们回来就一起回高密去,再也不参与任何事情。”
雨墨从他怀里起来,云鹤为她擦去眼泪,她极力掩饰自己的担忧,笑问:“好不容易遇见小梅了,你舍得回去?”
云鹤愣住,些许无奈,英容些许诧异,几时雨墨也这般会玩笑了?可他却又知道她不过是担心则乱,他亦不想再让她担心,不自信说:“我尽量带着他一起回去。”
雨墨丽眸微惊,随即掩去,点点头。
☆、(六十七)
天微亮,露气湿寒,也无风雨也无晴。
却不知阴云散去后,能否竹杖芒鞋任平生?
小梅云鹤离歌笑柴胡轻装上马,雨墨于府门前相送。
正欲走,桐月带着弟子从侧面而来。柴胡先于众人跳下马来,惊喜问:“你怎么来了?”
桐月从身旁弟子手中接过一包食物递给柴胡:“这是我做的一些家乡特产,你们带着路上吃。”离歌笑等谢过,柴胡抓抓脑袋,不好意思说:“本来昨天晚上想来跟你告别的,又怕你睡得早。”
桐月轻笑:“我知道,不怪你。小焉跟我说了,你们今早要走,我也来不及准备,就胡乱做了些。路上解解饥。”
柴胡大惊:“那你岂不是一晚上没睡?你这样可不行啊,怎么能这么糟践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