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轼手把手的教赵佖写字,好信儿的赵佶赶忙把头伸过去,想看看让皇兄怎么写也写不好的字到底有多难。
今天是老师苏轼让大家抄写几首自己喜欢的唐诗,既练了字,又加深大家对唐诗的印象。赵佖抄写的是王之涣的《出塞》,说是写不好的字正是“羌笛何须怨杨柳”的“羌”字。
‘不是吧皇兄,这首诗你早就写过多少遍了,还“羌”字写不好?骗鬼呢?’赵佶偷偷翻了个白眼。
赵佶也不知道这位皇兄是怎么了,自从他脑袋“恢复的差不多了”,就一直缠着老师苏轼,居然有一次还问自己,能不能跟老师要个签名?把赵佶弄的一愣一愣的,差点儿就觉得赵佖这回是真的傻了。‘得,皇兄这是又找机会享受老师的单独关照呢,心里指不定多美呢。’
苏轼最近心情有些郁结,原因无它,自从自己重回朝堂,本以为还能有番作为,一展胸中的抱负,结果却是处处碰壁,司马相去世后,自己的处境更是艰难,好在还有个皇子老师的名头,如若不然,估计自己早已再次被贬外放了吧?“唉~”想到这儿,苏轼禁不住一声长叹,教赵佖写字的手也顿了顿。
“嗯?老师怎么了?”赵佖仰起小脸,眨眨眼睛,眼神中流露出关切。
“老师只是想起些事情罢了,没什么的。”苏轼看到赵佖仰头看自己的可爱样子,心中一暖。“来,老师再教你写一首诗,喜欢李白的诗吗……”老师又上套儿了,赵佶感叹。
下了学,赵佖和赵佶又猫在了流云轩。“小鸡,你说老师为什么总是长吁短叹的?”赵佖一手支着下巴,一手闲不住的敲着桌面。
“你不叫我小鸡,我就告诉你。”赵佶一边儿啃着桃子,一边儿说。
“不告诉就不告诉,不就是老师仕途不如意嘛,谁不知道啊。”赵佖不屑的看了赵佶一眼。
“知道你还问我,我听母妃说,老师得罪了好多位大人,上次本来老师有机会去枢密院的,但是李大人、张大人联名反对,最后就不了了之了。听说老师性格有点儿那什么,嗯……怎么说呢。”赵佶抓抓头,没想好怎么形容。
“就是破嘴得罪人呗,老师就是性子太直了,这能当官儿吗。当官儿的不都得八面玲珑吗?怎么出来老师这么个奇葩,当个教书先生还差不多。你说老师这么弄下去,是不是要出事儿啊?”赵佖有些担心了。
“嗯,是有点儿悬,听说前两年就有人提议要把老师外放,现在老师也一直没什么实职,要是再出点儿什么岔子,估计就很难说了。”
“以老师的性子,想要不出岔子,还真是……挺难的。”赵佖扶额。苏轼给赵佖当了老师后,赵佖本着对一代文豪的敬仰之情,一直仔细观察苏轼,还总让赵佶给自己说说苏轼在前朝发生的一些个事儿,这真是不说不知道,他这个老师啊,还真是……还真是不适合做官。
要说老师第一次自请外放是因为跟王安石政见不同,这还有心可原。政见不同嘛,人家王安石的激进派(赵佖给起的名儿)当时正当政呢,你苏轼非得上疏反对,当然讨不了好。可是如今都保守党当政了,人家还特地给你调回了京城,你怎么还跟人家不对付啊。唉,老师,你就不能收敛点儿嘛。
不过要说老师的为人嘛,那还真是没得说。苏轼为人耿直,处事公平,从赵佖装傻入学一事就能看出。
苏轼不但不忽视赵佖,甚至还经常特别注意、关照赵佖。对反应慢半拍的赵佖格外照顾,经常给他开小灶,学习诗文时总是反复给赵佖讲解,希望赵佖能真的学会。也正因为这样,赵佖看到苏轼如今陷入困境,总想帮他一帮。
“小鸡,你不是说老师一直对写《明月几时有》的人念念不忘吗?”
“是啊,是啊,皇兄,你想怎么干?”赵佶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赶紧凑到赵佖身边。嘿嘿,每当看到赵佖这幅表情,赵佶就知道,赵佖又在打鬼主意了。
“我还没说干啥,你激动个什么劲儿。”赵佖一把推开赵佶的脑袋,“我就是在想,如果这个写《明月几时有》的人想跟老师做个笔友儿,你说老师能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