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桃夭 [金推]_分节阅读_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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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走得相当爽快,等他们一行人离开边城,折腾了月余的边城也彻底恢复了平静。

因为送行,宴黎又耽搁了一天没能去温家,回府之后简单的与父亲交代两句过后便回去了自己的院子。刚踏进院门没多久,便听见墙角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宴黎脚步一转便走了过去。

小白吭哧吭哧的从墙角的狗洞里钻了出来,一身雪白的皮毛上也沾染了不少尘土,跑到院子里后便迫不及待的抖了抖毛。然后它发现了近在咫尺的主人,顿时兴奋的摇着尾巴跑了上去,围着宴黎又是蹦又是叫的,直到吸引了足够的注意力,这才在宴黎面前坐下,拿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她。

宴黎低头瞧了一眼狗崽浑身写满求表扬的小模样,略微失笑之余,也在狗崽期待的目光下,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了一块肉干递到了狗崽的嘴边。

这是宴黎新添的零嘴,除了偶尔自己吃之外,大部分时间就是为了小白准备的——肉干滋味鲜香,硬度正好,十分适合无聊时吃着打发时间,也十分适合狗崽磨牙。对于宴黎这样嗜甜的人来说,肉干并没有多少吸引了,不过小白却是极喜欢的,用来作为奖励正好。

果不其然,狗崽一见到肉干眼睛都亮了,张嘴就把肉干咬住,小尾巴也摇得更欢了。

宴黎瞥了眼狗崽摇得飞起的尾巴,心情也莫名好了起来。她随手在小白的狗头上撸了一把,然后便将别在狗崽项圈上的那张纸条解了下来,同时心满意足的回了房。

这是小白从温家给她带回来的第二封信。昨天她尝试着写信时还担心自己的法子行不通,准备不行的话就换成麻烦些的木板刻字。谁料温梓然就是那般厉害,她只是将写字的墨汁研得浓稠了些,那一点点的痕迹竟也让她辨认了出来,只不过回信有些简单,只有“知道了”三个字而已。

今天这一封,是早晨出门前宴黎写好让小白再次送信,得到的回复。

宴黎展开纸张,一目十行的将温梓然的回信看完了。相比起昨天那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今日这封信的内容显然要多得多,不过这也是因为宴黎去信内容的不同,得到的不同回应。

看完了信,宴黎蹙起眉喃喃低语了一句:“海棠吗……”

其实昨天已经去信说了情况,道明最近可能都去不了温家,宴黎今天是没必要再往温家送信的。但刚试过书信交流,小将军新鲜劲没过,今早才又写了封信让小白送去。信中除了说明今日要为燕王送行,不能再去温家之外,也顺便问了一句温梓然喜欢什么。

问这个,是因为宴黎还惦记着送礼物讨好,而她自己并不知道该送什么给温梓然合适。之前当着温梓然的面儿,她不好意思直接问,现在写信的话倒是没什么问题了。

温梓然也没有避而不答,回信中就直言了自己喜欢海棠花。

宴黎得到这个答案就比较头疼了,因为现在这个时节,早就过了海棠花的花期,整个边城都不可能再找出一朵海棠花来。她倒是记得之前温家母女租住的小院里有一棵海棠,她去帮忙搬家时正是海棠花开的季节,可现在温家小院里种的就是一棵梨树了,现在倒是结了不少梨子。

小将军开始暗搓搓的思量,去把那棵海棠树挖回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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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树是不可能的,几十年树龄的大树根本挖不回来不说,万一挖回来种不活就更麻烦了。所以到了第二天,温姑娘并没有收到一整棵树作为礼物,她只在小白的项圈上摸到了一根簪子。

温梓然的手很敏锐,纸张上浓墨写就的字她都能分辨得出来,那簪子入手简单的摸过一遍,她心里也就有数了——檀木做的木簪带着些淡淡的幽香,打磨得颇为细致,做工却略显粗糙,簪身上刻着几朵小花,只不过摸了半晌她也没摸出那究竟是什么花。

虽然摸不出来,但想要猜出来却并不难。

果不其然,等到温梓然将随簪子送来的那张纸条细细摸读了一遍之后,她的猜测果然就得到了肯定。木簪上刻的正是她昨日说过喜欢的海棠花,而且这簪子也并不是宴黎出去买的,而是她昨天花了一整天功夫自己动手做的。只不过是头一回做,做工粗糙了些,刻的花也不像。

小将军在信中信誓旦旦的保证,她每天做一支簪子,肯定能把海棠花雕好的!

礼物这种东西,其实不必有多贵重,尤其是对于这些犹带天真的少年少女来说,一份心意远比贵重的礼物更让人动容。温梓然虽然比实际多了许多年阅历,心理也早不是真正少女般天真,可收到这份用心准备的礼物,得到那一句信誓旦旦的保证,还是让她忍不住抿唇笑弯了眉眼。

收好纸条,细细摩挲着木簪的温梓然并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早已经落入了秦云书眼中。后者眼神复杂的看了女儿一眼,又看了看突然接连三日往家中跑的白狗,终究只是一叹,没说什么。

而后几日小白果然是日日都来,每天都会给温梓然送上一根木簪,做工粗糙却打磨光滑,完全不假他人之手。温梓然摸索着,也能感觉到木簪越做越精细,上面雕刻的海棠花也渐渐有了些样子,可想而知宴黎为了亲手做好这么一支簪子是费了多少心思。

回过头,温梓然便从床头摸出一个小匣子,打开之后便可见里面已经整整齐齐躺了七八支檀木簪。她指尖在这些簪子上轻轻摩挲过,然后将今日新得到的一支也放了进去,而后合上匣子重新放好。

七八天的功夫,足以让宴黎这个手并不笨的木工新手,渐渐在雕工上有了进展。

同样的,七八天功夫也足够让原本就恢复良好的宴将军,伤势好转可以下床行走了。他养了小半个月的伤,也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这对于向来喜欢舞刀弄枪闲不住的武将来说简直不能忍,于是一得到吴大夫的首肯,宴擎半点不耽搁就起床活动了起来。

碍于腹部那道好不容易愈合的巨大伤口,舞刀弄枪宴将军是不必想了,不过在将军府里走动一番倒也无妨。而走出了主院的宴将军头一个去的,就是宴黎的院子。

亲兵在宴擎耳边禀报:“小将军最近都没有出门,好像是新迷上了木工,这两日让人送了不少好木料进院子。”说完忧心忡忡:“将军,木工这些都是小道,您快去劝劝小将军,可别让他玩物丧志啊。”

如果之前军中众人称宴黎一句“小将军”,只是因为宴擎和晏家的威望,那么在宴黎领残兵夜袭敌营,生擒胡人王子,立下一系列功绩之后,众人的称呼也就变得心悦诚服了。他们认定了宴黎是晏家的后继者,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不练武,转而去刻木头玩。

宴擎听完虽然诧异,但感觉也还好——女孩子就算玩木头,也比玩刀枪靠谱啊!

想归想,但能走动之后,宴擎还是第一时间去了宴黎的院子,打算看一看她这些天究竟在做些什么。要知道,就在宴黎闭门做木簪前,她还一门心思往隔壁温家跑呢,那时候宴擎又是加高围墙又是出言忽悠的,以为最多能把人关个三五天,谁料三五天过了,七八天过了,宴黎也还没有出门。

这简直不可思议!毕竟就算是在温梓然出现之前,以宴黎那样坐不住的性子,也不可能忍受关在小院里七八天的生活……突然就性情大变,阿黎莫不是病了?!

默默的将“脑子坏了”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中划去,宴擎顾虑着伤势,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进了宴黎的院子,见到的情形与亲兵所说无二——洒落阳光的小院里,宴黎正坐在一棵树下,一手拿着截木头,一手捏着刻刀,正全神贯注的雕刻着什么,连院子里来人了也不曾注意。

阳光下,少年的侧脸精致俊美,全神贯注的模样仿佛自成了一个世界。

宴擎很少看见宴黎这样沉静的模样,竟隐隐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夫人曾经的影子。一时看愣了神,好一会儿才出声唤道:“阿黎。”

宴黎正在雕花,手下刻刀翻动,便有木屑簌簌飞落。听到这一声喊,她终于回过神来,看向父亲有些惊讶:“阿爹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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