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回过头,目光没有方才那么凶狠,却也浑身戒备地瞪着他。
田医生:“……狂犬病?”
元霄:“……”
“还是精神分裂?”
元霄扶额。
好一会儿,心脏才渐渐平复下来。
把阿尔赶回了二楼,他在客厅对田医生交代了一年前突发的事,也就是他找到阿尔时,他正守着一具尸体。
田医生皱眉:“听起来应该是应激反应造成的,我帮你联系精神科的医生。”话说着,他忽然瞥见二楼有一双狼一般凶戾的眼睛,正瞪着自己。
田医生:“……”
元霄不知道后面的阿尔在瞪着田医生,语无伦次地解释:“他只是太单纯了,刚刚可能以为……我在被人伤害……他在保护我。”
田医生长叹:“那,刚刚那个三倍速《土耳其进行曲》是……”
“是他弹的……”
田医生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难以置信狂犬病竟然可以弹出那么甜美的莫扎特来。但是要带他去看医生的事,却没有妥协:“他会攻击人,说明并不如你所说的那么安全,或许你对他太信任了。如果不放心,就把他送到香港爱玛医院,那是你舅舅的私人医院,他的**能得到完全的保护。”
元霄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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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自己当时带着年仅十五的白问霖去了爱玛医院,元霄借故说是自己来这边疗养,可实际上疗养的人是阿尔,每次阿尔人格一出现,就会被一大堆的仪器检查,还会有医生问他大量的问题,给他吃一些药,可是阿尔从来都不说话。
他就像个被老师叫进办公室的学生,总是惴惴不安地望着窗外的自己,从办公室一出来,他就热情地抱着自己转上三圈。
在那一年里,阿尔几乎失去了自由,元霄一直觉得非常对不起他,所以加倍地对他好,希望他快乐。
现在也是如此,他希望阿尔能够无忧无虑地度过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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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下午上课,上午要准备PPT,他怕阿尔一个人无聊就去捣乱,所以给他点了炸鸡桶、开了电视,连了WIFI,搜索了《小猪佩奇》播放——阿尔最近貌似喜欢这个。
结果阿尔并不太感冒,自顾自地用遥控器换了台,是《猫和老鼠》。
元霄莞尔,阿尔的喜好似乎多年来从未发生过变化,以前是什么口味,现在依旧是什么口味,比起变化很大的白问霖,他几乎没怎么变,除了偶尔显得有些不同,像是第三个人格。
要准备PPT,元霄抱着电脑上了阁楼,他一直很喜欢在阁楼工作的感觉,这里的风景最好,打开窗户能看见花园,闻不见雾霾的味道。
只是他戴上耳机进入状态没几秒,后面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屋子仿佛都震了下,元霄连忙摘下耳机回头,只见阿尔吃痛地捂着脑袋蹲在地上,看样子又撞了。
元霄:“……”他觉得心疼又好笑,放下耳机过去,又是一通安慰:“下次不要上阁楼来了,你太高,屋顶太矮。”
阿尔闻言便对他笑,笑了下又呲牙咧嘴地去摸自己的脑袋,似乎是撞得狠了,可他并不在乎,反而张开手臂,是个要抱的姿势。元霄抱了他一下,提着电脑下了楼,省的阿尔这个闲不住的、等会儿又撞脑袋。
这已经是阿尔醒来后第三次了,元霄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他为什么总是不长记性、总是会在同一个地方犯错,似乎在他的中枢神经里,没有“吃一堑长一智”的概念,或许他在这些方面的智商,全部都被白问霖这个主人格抢走了。
下午要出门上课,阿尔要跟着走,元霄不许:“我们班人很少,你要是跟我一起去教室,全班都会注意到你,我们赏析课的老师粉你——总之你不能出现。”
阿尔雾蒙蒙的眼睛看元霄一眼,接着蹲下来给他系鞋带。这个姿势,元霄恰巧是低头看着他,那望过来的蓝色眼睛,是无限的纯真与柔情。
元霄摸了摸他茶色的发丝:“崽崽,听话。”
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元霄打电话给了菲利普,菲利普是唯一一个元霄稍微熟悉一些的白问霖的身边人。
上课中途,元霄发消息问菲利普:“怎么样了?”
“罗伊斯少爷一直坐在门口。”
元霄:“没有撕纸吗?”
菲利普:“?”
“我是说,他没有捣乱吧?”
菲利普:“没有,只是一直看着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