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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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景行不禁失笑:“怎么可能给你成结,就看看你后面有没有伤口,乖啊,你要不乐意我可以睡客房去。”

陈年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红着的眼:“没伤口,你睡去客房,现在就去!”

“好好好,那你好好休息。”

苍景行举手投降,到底是Omega,敏感得不像样,像陈年这种还附带小乌龟属性的,他更是要好好放手心里宠着了,小心掩了门,和人道了晚安。

陈年家客房的床上也整齐地铺着床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随时会有人来住的原因。窗帘没拉,能看见缺了一角的月亮,苍景行握着门把,只觉得头一阵钝痛。

其实陈年缩成一团说“成结”时,他心脏的一个角落就疯狂地疼起来,以致于连反应都变得谨慎,对方让他离开都没有耍赖留下。

那个人,就是因为摘除永久标记走的,全身是血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一双眼到死都睁着,仿佛在诉说着他这辈子受到的不公。

他从来没叫过对方一声“妈”,总是直呼对方名字,因为他作为一个男性Omega对这个称呼感到极端的厌恶。

邻居阿姨嚼舌根,说他在大城市里有大好前程,却被骗回乡下来酿酒生小孩。

记忆里那人很少笑,好在相比起对其他人,对他会更少排斥一些,心情好时会搬张椅子坐在院子里,读他以前做的读书笔记。只是他们俩永远不像其他家庭一样亲密无间,一家三口间也永远跨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他唯一一次见他毫无负担地笑,是拿到离婚协议书的那天,他魔怔一般把好多东西从柜子里翻出来,留给了他,告诉他这个是他在几岁时送给他的,那个又是他在什么时候得的奖,最后他把他抱进怀里,说我要走了,你马上就要成年了,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那个人走的时候就带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16年,他在这个家只有这么点东西。

苍景行原本打算着成年以后再去找他,结果命运给开了个大玩笑,在永久标记摘除手术成功率高达90%的现在,他成了那10%。

等他接到消息赶到医院时,都已经是晚上了,几个人在收拾着尸体。

窗外那轮残月都被映成了红色。

他浑浑噩噩过一段时间,重新振作了起来后,离家大半个国家来这边读书,就是为了逃避往事。写文也是因为那人喜欢,留个结尾不说算是纪念,痴心妄想着那人能活过来给他续上。

他有想过,陈年大概是生活终究于心不忍,给他的一个救赎。

——陈年的信息素,和那坛他手把手教他酿的第一壶酒,是一个味道。

所以他会一见钟情,当他确认了对方眼里那点渴望,就迫不及待地要把人抓在手中,一点疏忽闪失都不敢有。

只不过真的有些太快了,陈年估计也有些顾虑,要是那个人在的话,大概会斥责他鲁莽吧。

今晚的月亮,虽是缺了一角,却白得清澈,白得让人安心。

苍景行躺在床上,还沉浸在回忆里,望着如水的月色睡不着觉,而另一个房间里的Omega此刻也大睁着眼失眠。

陈年这会儿只觉得夜深人静了,什么想法都冒了上来,越想越焦虑。

苍景行在客房里干嘛?

他会不会还有别的Omega?

手法这么熟练不会是什么花花公子吧?

完了,27岁还被大学生骗炮,陈年啊陈年,你真是只会用腺体思考的笨蛋!

都怪那个临时标记,不然他也不会变得这么奇怪,会先好好和人谈个恋爱,再顺水推舟地上床。

苍景行刚才说不会成结时还笑了。

他在笑什么?笑自己傻吗?

陈年转了个身朝向门那边,却把自己吓了一大跳——被方裕掰坏了的门根本合不上,此时此刻像张着血盆大口,随时准备把陈年拆吃入腹。

陈年紧张地发晕,不安全感从头到脚笼罩了他,等回过神来时,已经抱着枕头站在客房门口了。

他屏住呼吸,能听见Alpha翻身的声音。

他睡着了吗?睡得这么不安稳吗?是因为认床吗?还是说在和别的Omega聊天?

陈年看了眼厨房的挂钟,才十点多,完全有可能。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陈年不知怎么的,就想再给Alpha来个下午时的飞踢,最好腿也踢断了,就在他家养病。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就不信照顾个一百天Alpha不对他死心塌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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