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缩到极致的药物在催化剂的作用下像原子弹的蘑菇云异样,在狭小的楼房中疯狂弥漫。这些药物就像是一种针对丧尸的辐射,凡是触及到的丧尸,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很快倒在地上成了一具尸体。
沈和文没想到宋剑会在身上藏这样的大杀伤性武器,他以为他已经见识过那些苟延残喘的人类所有能做到的事情。
他以为陈陌攻不过来,就无法真正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可他没想到,宋剑把自己变成了一颗原子弹,任由自己被感染,然后被他召唤到了身边。
蓝雾扑面而来,沈和文已经来不及再躲避。
雾气残忍地侵蚀进他的皮肤,渗入血管和肌肉,蛮横地消灭他耗尽一生才研究出来的神明细胞。
他的新世界在脑海中渐渐崩塌,浓雾散去,他的子民们茫然惨叫着,随着肉体的消亡,一批一批地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沈和文惊恐地喊:“不!不!不!!!”
可世界崩塌的时候,从不在乎一个疯子是否悲伤。
沈和文身体里的病毒越来越少,那些辐射一般的药物残忍地侵蚀着他的身体,让他慢慢变成一个真正的死人。
最后的最后,他的新世界里,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王。
沈和文的一生,总是与孤独相依相伴着。
年少的时候,他便尝尽了孤独。
那时候,他便天生冷漠,残忍,不合群。
他喜欢抓些虫子和小动物,然后把这些东西慢慢剖开,用木炭在石板上画出动物内部的样子。
老城区那时候是最繁华的市区,他这样的孩子,总是被所有人敬而远之。
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从背后刺过来,让他觉得恼怒,甚至想要把那些人抓起来,像解剖一直蜻蜓异样,切去四肢,剖开肚子,一样一样地取出器官,画完了,再全被踩碎扔掉。
可他那时候小,小孩子那些残忍的念头并不会真的付诸实现,他们只会去折磨比他们更弱小的那些东西。
比如一只兔子。
那天,沈和文抓了一只兔子,蹲在人迹罕至的小巷子里就要给兔子开膛破肚。
可他刚刚划开一个小口子,就有人来了。
沈和文不愿惹麻烦,于是扔下兔子爬上高墙,他没有急着走,而是静静地趴在墙头上,准备看清楚是谁打扰了他的研究,记下仇等他长大了再算账。
不一会儿,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跑过来,惊恐地看着地上那只快要死的兔子,扭头就跑回了家里。
沈和文小声嘟囔了一句:“胆小鬼。”
他从墙头上跳下去,准备继续完成解剖兔子的大业。
可刚才逃走的那个小孩儿又跑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药箱。
沈和文冷着脸和兔子面面相觑。
胆小鬼也懵了,傻乎乎地说:“你……你不会给兔子治伤,我会,我们家是学医的……”
于是胆小鬼就在沈和文面前,把那只被沈和文开膛破肚的兔子治好了,还抱回自己家里养了一段日子。
沈和文的第一印象其实并没有错,这人就是个胆小鬼。
不敢爬墙,不敢上树,不敢偷偷去学校听课,不敢做所有自己想做的事。
沈和文和胆小鬼的性格恰恰相反,他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不管有多么难,多么苦,多么为天地所不容,他都一定要做到。
“我要做这个世界的主人。”
年少时的沈和文这么说,所有人都当是小孩子胡闹,只有胆小鬼担忧地看着他,在没人的时候轻声劝他:“平静安稳的日子,不好吗?”
沈和文固执地说:“不好。”
于是胆小鬼就不再劝了,柔声细语地说:“我熬了小米粥,去我家喝一碗吧。”
沈和文不甘平庸,他好像生来就注定要把这个世界掀个底朝天,他不但脾气暴戾,脑子也聪明得很。
胆小鬼要背一周的书,他看一眼就过目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