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遥远的人影看着他,扭曲腐朽的面容却好像在向他微笑。
陈陌背后一凉急忙转移视线看向前方。
可当他忍不住再看向后视镜的时候,却在后视镜里看到了一只丧尸近在咫尺的狰狞烂脸。
丧尸挂在车身上,冲着后视镜里的陈陌嚎叫。
陈陌被吓了一条,急忙单手握着方向盘,落下一点车窗伸出手去猛地开枪打死了那只不知何时挂在车上的丧尸。
丧尸惨叫着摔下去。
陈陌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开。
调酒师问:“怎么了?”
陈陌说:“没事,一只落单的丧尸刚才挂在我们的车上了,有没有破布破纸什么的,我擦擦后视镜,溅上血了。”
陈陌开着车向北而行,但他没有走梁健强画在地图上的那条路。
调酒师拿着指南针和手表,小心翼翼地对应着地图记录他们行走路线,走着走着他就发现陈陌走偏了:“陈陌,咱走错路了。”
陈陌说:“没有,我在走另外一条路。”
调酒师愣住了:“啊?”
陈陌说:“既然所有人都知道梁健强走的那条地狱之路十分凶险,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走那里?”
调酒师说:“可我们也没别的路可以走了,难道你真想绕道走西北荒漠?”
陈陌说:“不是。”
调酒师说:“那你这是去哪儿。”
陈陌说:“从东边,沿着海走,从绕过市区直接进山。”
调酒师呆住了:“那你还认识路吗?那儿可是原始森林,百八十年都没人进去一趟的……”
陈陌说:“我认路。”
调酒师说:“可是……”
老人正在闭目养神,笑眯眯地打断了调酒师的话:“你别吵,让陌陌走,他这个小脑瓜就是张活地图,只要让他看一眼地图,哪怕进了深山老林他也能找到路。”
陈陌有种天生可怕的敏锐洞察力和计算力。
他对时间和距离的感知准确到可怕,不管去哪里,都能记住自己到底走了多远,用了多久,又是冲着哪个方向走的,完全不需要任何计算和记录。
他就是一台活导航。
货车渐渐向东绕路而行,陈陌知道高速收费站一般都会被堵住,于是他开始熟练地从路边小路上下高速,从那些小村子周边飞快驶过,就像他经常开车走这条路一样。
陈陌看着前方的路,长长的公路蜿蜒向前,灰白的雾气笼罩着整个世界,谁也看不清前方到底是什么模样。
身后的景色渐渐遥远,陈陌这才想起,他好像忘了回一趟家。
玖山县就在距离中转站三十公里的地方,他或许应该去看一趟,去取一件旧物,让自己不至于忘记自己是谁。
可现在他们已经离那里很远了。
陈陌把回家的念头收起来,专心开车,在脑海中整理地图的形状。
西北方,荒漠边缘的发电站里,所有人都已经整理好了行李,随时准备出发。
赵岩拎着旅行包走进来,看着躺在床上的言若明,咧嘴一笑:“言博士,该逃命去了。”
言若明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背和掌心。
青黑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肉下透着濒死的可怖颜色,他又看见了那片灰白的雾气,看见赵岩透过雾气对着他笑。
言若明深吸一口气,轻声说:“把最后一支血清给我注射吧。”
赵岩面无表情地掰开试管,抽取里面的血清,毫不温柔地扎进了言若明的静脉中,残忍地全部推进去。
言若明已经感觉不到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