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俊的话到底还是起了作用,凤渊失神的双目缓缓聚焦,重新有了一丝的神采。他将口一开,吐出一句话来,声音却嘶哑非常:“阿俊说得不错,我凤渊还不能死,要死也得办完陛下交代的事情才成。”
说完,他双手微微用力,乔俊看了他一眼,试着渐渐松了手。眼见着凤渊果然再没过激的举动,乔俊悬着的心才彻底给放下了。
乔俊心里叹了口气,有些挫败,更有些心痛,自家的渊哥分明就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口里生生说着不甘、怨恨,可事到临头却还是如此的死心塌地。甚至,再进一步,乔俊不由自主地拿自己和济阳大帝做了比较,在渊哥的心里,自己的分量比起来到底还是轻了许多。当然这份轻重,乔俊还是相信并不是情与爱,而是忠与不忠、责任与推脱。
再次往前方看了一眼,乔俊的双眼骤然一凝,他看到了玉台上新出现的东西,是一块牌子和一张纸条。
牌子还是和之前的那块牌子造型一样,但颜色却不再是莹白之色,而是成了彻头彻尾的金色。至于纸条,离着太远,乔俊也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
将手一指,乔俊开了口:“渊哥,你看那是什么?”
听了他的话,凤渊当即一动,一闪身将两样东西拿在了手中。凤渊展开一看,面色微微变化,上面写着:“朕所求之事,望卿铭记于心。此令牌乃纯阳血令,凭它可以沟通到陆压老祖,但如何开启,朕试了许久也不得而知,它的秘密就全奈凤卿了。但事关重大,慎之重之。”
乔俊自然也看到了纸条上的内容,面色虽然不变,内心却是一阵腹诽,他算是对陛下的认知又上了新的高度。前面说得那么动听,又是鞠躬又是磕头的,可到底还是留了后手,若不是渊哥的那口血,估计也起不到这样的变化。
乔俊的想法凤渊不知道,即便是知道了也会不以为意,陛下这又是托孤又是拜托帝国的未来,怎么可以不慎重?别说是区区的一口心血,哪怕就是要用神魂才能开启,凤渊也绝对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收了令牌,凤渊又小心查看了一下太子神胚的情况,这才放心地出了这片空间。
此时的神胚,已经能够感觉到一丝微弱的神魂波动,小家伙一旦感觉到有人靠近,还会给出一些反应。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济阳大帝到底还是没有狠得下心去吞噬。太子,虽然不是他自身所出,但也毕竟是分身的子嗣,说穿了在济阳大帝的心里,那就是自己的。说起来,也算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当初自己挖空心思了要撇开情爱,免去自身诞生子嗣的繁琐,到头来自己却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上,这算不算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第200章玄阳殿外
出了空间,凤渊又变回了之前的模样,变得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看他这样,乔俊先是担忧了一会,等到次日起床发现凤渊真没什么不妥,这才稍微放下了心。
吃完饭,凤渊该看书看书,该和乔俊下棋就下棋,仿佛完全将昨晚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到得后来,乔俊实在忍不住开口问了,凤渊才给了他答案。
“风雨将来,我们暂时也管不上,还是静观其变吧。如今陛下……朝堂内部必然会大乱,这也是最好的洗牌时机,可以借助左相之手彻底分个忠奸,咱们何乐而不为?只要太子没事,一切都安好。”
听闻此言,乔俊彻底放下了心。只是等到做饭的时候,他又会摇头,外面来的东西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也不知道这场风雨要多久才能过去,又要死多少的人,自己和渊哥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解脱,过上自己想要过的日子?
……
国师殿,正殿,正阳大帝当中而坐,左右两边站着两百余人,这些人都是一脸的愤怒,正彼此争论着。
“侯老头,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徐徐图之?你知不知道济阳陛下惨死,帝国如今无主,咱们应该立即一起出了国师殿,保我主立即重返大宝,坐镇天下才是正理,何来的徐徐!”
“图是必须得图,重返大宝也是必须,只是我怕他们搬出老祖的训示……”
“老祖的训示又怎么了,难不成就让龙家小子胡作非为不成?我呸,就凭他也想染指大宝,简直是岂有此理!”
听他们吵得火热,另一个声音也加入了进来,他一开口直接将侯老头骂了一顿:“别给我说什么训示不训示的,我来问你,老祖训示里面可有州主领兵造反一条?”
“什么造反,我侯家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么会做出如此的事情来,都是道听途说不值一提!”
“你还嘴硬!你来看看,这是什么,这是我们几个合力探测到的,难不成还能作假不成!”
正阳大帝听得心烦意乱,将手一摆,苍老的面孔一肃,喝道:“够了,现在争论这些有什么用?朕就问一句,你们有谁愿意随我重返大宝!”
“臣愿往!”
“属……臣也愿往!”
“这还用说,臣唯陛下马首是瞻!”
……
争论的人马上停下,纷纷往中间一站、再一跪,表明了立场。
正阳大帝抬头一看,面色稍霁,当即起身朗声道:“难得大家心里还有朕这个陛下,那尔等便随朕一同到玄阳大殿,今日便把此事定了。”
说完,他当即跨步而出,越走身子越发挺拔,哪怕就是面上的皱纹也浅了许多。
一群人浩浩荡荡,从天而落,径直在玄阳大殿前驻足。
“站住,谁人如此大胆,竟敢闯此神圣之地。”
一道喝问声,殿门口的侍卫马上上前,将手中兵器一挡,直接拦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