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正宁一把按住他的手:“别催,我们自己开吃,等他来了罚他酒……诶?我靠……”
他眼望着院门口,露出惊呆的神情。
于是大家都朝院门口看去,就看到路伟走了进来,虽然眼神间还有点掩不住的难为情,但抬头挺胸的那股得瑟劲却是人人都感受到了。
易煊不禁皱眉:“你这是搞什么?”
不怪他们都是呆怔的反应,前几天看路伟还是一头黑毛,今天已经染成一头红毛不说,头顶上的头发还烫了卷。
张聪从厨房里跑出来,嚷道:“哎呀我的妈,路伟你这是烫了个鸡冠头吗?”
“去去去,”路伟一下子恼了,“你才鸡冠头。”
张聪回道:“乱讲,我这么标准的黑又亮。”
这俩活宝一见面就斗上了,路伟只好求助般看向盛知煦:“盛哥,不酷吗?真的像鸡冠吗?”
盛知煦忍住笑,点头:“酷。”
路伟马上又得瑟起来:“听到没?盛哥都说酷!”
黄正宁突然顿悟:“哦,你是不是跟盛哥学啊,盛哥抽烟烫头,你也学烫头……”
不等他说完,盛知煦先不乐意了:“不要瞎说,哥我是天生的。”
“哈哈哈哈……”大伙儿一通笑。
张聪拽着路伟踮起脚仔细打量他的一头红色卷毛,好奇地问:“你又烫又染是想做什么?你妈没打你?”
路伟扒了扒头顶的小卷毛,不太好意思:“不是要进部队了吗?那得好几年都顶个和尚头是不是?我就想吧,抓紧机会,最后疯狂一把。”
盛知煦正吃葡萄,听了这话差点呛着,连连摇头:“你就是去当个兵,又不是不回来,别说得那么悲壮,再说你才几岁?就动不动最后最后的,以后人生还长着呢。不过……”
他话锋一转,伸指朝路伟点了点,笑着说:“我欣赏你这种疯劲,现在不疯,老了想疯也疯不动了。”
路伟顿时飘了,笑得嘴都合不上。
易煊看了眼盛知煦,回味他刚才的话,心里微微有些触动。
张聪嚷道:“对对对,一般人疯不成他那样,他那得叫龙卷疯。”
才刚止住笑的大家又笑作一团,路伟顶着一头红毛恼羞成怒地朝张聪扑过去,被易煊拦住。
“煊哥,他老针对我。”路伟气乎乎地说。
易煊说:“先烧烤,吃完了随便你跟他怎么扯。”
张聪摩拳擦掌:“我不跟他扯,我要准备冲锋。”
其实昨天易煊说要吃烧烤的时候,盛知煦暗自腹诽过。这么热的天,守着一个火炉子,就是再好吃,那也是受罪。但真的开始烤起来的时候,他又觉得什么天气啊,热不热啊,都无所谓,他就在边儿上看着这些青春朝气的小孩们说说笑笑的,他也觉得心情舒爽,跟着乐呵半天。
而且他也懂了张聪说的“冲锋”是什么意思。
第一轮烤出来的肉串被张聪和路伟两个人一抢而空。
黄正宁在旁边愣了好半天,悲愤地说:“你俩是不是从昨晚上就没吃,就饿着肚子等今天这顿呢?靠,有这么抢的吗?也不怕扑火上去,给你俩一人烙个疤。”
张聪顾不上烫,一口捋下一根肉串,一边含糊地说:“那冰油雾鱼。”
“你说啥?”黄正宁纳闷。
烤肉又辣又烫,张聪张着嘴使劲倒气,根本腾不出舌头来说话。
易煊帮他翻译:“他说那边有玉米,让你吃玉米垫垫。”
黄正宁不爽:“靠,我要吃肉。”
想想他又指了指盛知煦:“盛哥还没吃呢,你俩就抢,懂不懂尊老爱幼?”
盛知煦非常无奈:“这时候就不用cue我了。”
黄正宁顿时尴尬,路伟指着他笑得幸灾乐祸。
易煊转身把新烤好的几串牛肉递给盛知煦,盛知煦愉快地接过:“谢谢,还是我们小朋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