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要总是那么相信……我这种人。”
郗白的手臂动了动。
到了小区门口,祁川把他郗白放了下来。郗白扬起脸,双眼总是那么专注的望着他。
当个哑巴可以永远不说告别。
树的阴影里,昏暗的光线方便人图谋不轨,而郗白还是那种任人采弄的样子。就一次,第一次,最后一次。这么默念着,祁川又鬼使神差地抬手捧起了他的脸,拇指无意识地蹭过男孩泛着水光的柔软嘴唇。
他朝他俯下身。
嘭。
烟花在天边炸开,少年闭上了眼。
……
“小洋,你手机响了。”
男人拍了拍瘫倒在卡座上的少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问旁边的经理,“这孩子喝了多少?那个姑娘让人送回去了吗?”
施钧洋脑子糊成浆糊了,他眯着眼睛勉强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抓过来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来电人:祁川。
“喂?”
听筒那边没人说话。
“大哥,搞毛啊……”
施钧洋拖长音调问了一声,半晌听到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叹息。
“钧洋,我好像,好像--”
祁川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茫然。
要说什么?说他好像喜欢上郗白了?
“我好像有点不对劲。”
施钧洋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祁川顿了顿,大概听出来这哥们才是真喝多了。他轻叹了一句,“算了再说吧。”就把电话挂了。
一觉醒来依旧是晴天,郗白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他坐起身茫然了好久,昨晚的画面断断续续地在脑中闪过。可越多的记忆被他追回,他就越茫然。
好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梦。
郗白无意识地抬起手指蹭了蹭自己的嘴唇。醒来想到的第一个人是祁川,可惜祁川不可能还留在他身边。而他没想到,祁川在往后的二十五天都没有再出现在他面前。
昨晚已经是这个夏天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作者有话要说:
真不知道“求而不得”和“得而不知”哪一种更让人遗憾了。
第二十章情书
八月的最后一周都在下雨,直到三十一号的晚上,雨停了。这座南方小城零八年的雨季正好卡在月末结束,夏意淡去,转眼就是金秋。
九月一日开学,有人欢喜有人忧,新一批高一生走入了八中的大门,一张张青涩的新面孔出现,除去魏主任例行巡视的地方,校园里的气氛还是蛮热闹的。郗白跟在几个课代表后面,帮忙将一摞摞讲义抱进班级,他瞥了一眼门牌,高二九班的牌子已经被换成了高三九班,排到晚自习的课程密密麻麻。
郗白甩了甩手腕,走回窗边的座位。窗户大开着,晴日万里蓝天,温度不冷不热,满目银杏给人一种很明亮的感觉,他还是蛮喜欢秋天的。可惜这段时间他并没有什么心情来迎接着秋日,他一如既往地沉默着,与教室里闹腾着的其他人好像不在同一个世界。时隔不到一个月的暑假回到学校,他满心忐忑,期待,紧张,又找回了雨季开端时的心情。
男孩低着头,翻开讲义里的公式习题,心不在焉地看着,他留了大半的注意力给窗外的走廊。等了许久,直到上课前五分钟,一阵笑骂声传来。他猛地抬起头,终于看到了惦记许久的人。
施钧洋抱着颗篮球笑嘻嘻地说着什么,他身侧的人也被逗笑了,伸手锤了他一下。是祁川,几个少年走过一楼教室外的走廊,他和他的视线撞在一起。
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郗白确定祁川看到他了。而那个人略显不自然地避开了他的目光,搂着施钧洋的肩继续说笑,很快消失在了楼梯口。
郗白短短的指甲掐进了自己的手心。
不是他太敏感,而是不好的预感总不是凭空出现的。去小酒吧的那晚后祁川就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如果只是二十多天没见就说“消失”太夸张,但事实是祁川好像在有意忽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