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心急别律,但是闹脾气帮不了他。”杭器道。
“那该怎么办?”
“总会有办法的。”杭器道。
“说了跟白说一样。”卫睦仓道,“鲁钧呢?”
“去找刚才那位问情况了。”杭器道,“他们都相信事情能解决,你怎么就不相信了?”
卫睦仓:“因为我只是个普通人。”
杭器:“普通人怎么了?那些几十年投不了胎的鬼就羡慕你这种普通人。”
“少拿鬼跟我作比较。”卫睦仓道,“还是以前的你好,不像现在这样话多,耳朵都听烦了。”
“那就不说吧。”
这话刚说完,卫睦仓的背上就沉了沉。熟悉又温暖的气息包裹着他,源源不断的热源从对方的胸膛传递到他的背部,然后温暖了他的心脏,温暖了他整个身体。
这个温柔又霸道的温度,直接将他烦乱的心给安抚了,只剩下宁静。
卫睦仓趴着没动,杭器压在他身上也没有动,两人都静静地感受对方心脏跳动的力量。
这是第一次,卫睦仓发现即使就这么趴着不动,也是那么有趣,即使是正常地心跳,也能微微撩动他的心弦。
他就想这样,一动不动,从白天到黑夜,从秋霜到冬雨。因为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好了,美好到他不舍得遗漏哪怕只是半秒的感受。
一个柔软又温暖的亲吻落在了卫睦仓的脸上。他知道是亲吻,但他不反感不厌恶,也没有多大的情绪。仿佛这只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一件自然而然的小事。
沉浸在过分的安宁中,时间的流逝就有些无足轻重了。
卫睦仓不知窗外的天是什么时候变暗的,更不知道杭器是在几时睡着在他的背上。
杭大爷睡觉会选地儿,自己睡得香不说,还要让卫睦仓不好过。
怕把他弄醒,卫睦仓即使四肢麻了都忍着没动。
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的自我敬佩和自我升华,让卫睦仓仿佛站在世界之巅,俯瞰众生……
嘶——又麻又痒又疼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重坠人间。
自己跟自己玩了好一会儿,四肢都麻木了,脖子僵疼了,杭器还是没醒的迹象。
腾地跳起给他生命以刺激的想法,在脑子里转了又转,最后还是忍住了。
杭器确实累。
卫睦仓想想这几日,自己担心别律,却全是口头上的,行动上的帮助给不了。所以这个大任交给了杭器。为此,杭器几乎没怎么休息,无论日夜,只要别律有动静,他都会查看情况。反倒是自己,睡如死猪,什么反应都没有。
卫睦仓不知道如何定义自己,他是个奇怪的人。说是重情义也好,说是心大无能也罢,他真心去担忧他人,却也真心起不到多大作用。
说实在的,杭器跟别律有关系吗?跟这件事有关系吗?没有。
但他这样做了。
卫睦仓知道为什么吗?他知道。准确来说,是知道,却又有些迷茫。迷茫于杭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迷茫于他如何处理这样的关系。
杭器不错,他承认。但是以后如何,他不抱有幻想,却又偷偷憧憬。
真是个矛盾的人,哪天死了,一定是矫情死的没跑。卫睦仓埋汰自己道。
这会儿想的正出神,外边儿的别律却醒了。吵吵闹闹,想从满是符纸的枷锁里逃离出来。
安静的氛围被这么一搅,瞬间没了。被卫睦仓小心翼翼照顾着的杭器也醒了。
后知后觉的杭器从他背上下来,“怎么不叫醒我?”
怕吵醒你这种话肯定不会跟你说的,卫睦仓心道。
卫睦仓:“快看看别律。”
杭器出去不过一会儿,外面便消停了。
可与快速恢复安静的客厅不同,房间内,他的内心躁动不安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