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雍高帝纪_分节阅读_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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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符插话进去,“那就都放他们回去种地,秋收都错过去了。”

“是。”王晟等他说完,继续道:“臣也担心扣住他们,会错过秋收;况且百姓并不知谋反之事,所以前些日子先放其归田了。”

“哦。”刘符点点头,半晌后忽地一笑,“丞相都安排周到了,何必要我过问?”

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是瞎子也能看出刘符心情不好,谁都不愿意在这时候触他的霉头,但凡事也总有例外。“王上此言差矣。”刚被从洛阳召回的蒯茂出列道:“外廷之事,王上有当问者,有不当问者。此事关系数千百姓,似此关乎民本之事,王上不问,更欲问何事?”

刘符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发火,不仅不发火,反而还呵呵笑道:“大夫所言正是,我失言了,我向丞相赔罪。”说完,他还认真地对王晟拱拱手,王晟站着受了,也对刘符一揖,一言不发地退了回去。

“诸位爱卿,没什么事儿,”刘符站起来,“就先退朝吧。”

退了朝,刘符刚摘下帽子,就听宫人来报,说丞相求见。“丞相?”刘符把帽子扔进赵多怀里,“不见!问他有事怎么不在朝会上说。”

宫人领命去了,过了一会儿回报,“丞相说是按照王上的旨意,来和王上一同用早点的。”

刘符一愣,“好啊,将我的军!”他暴躁地走了两圈,“和他说,我今天不想吃早饭了,让他自己回去吃去。”

没过多久,宫人又回报,说丞相领命走了。

刘符气更大了。

午饭和晚饭的时候,王晟各来问过一次,刘符都不见他。晚饭时刘景正好在旁边,问他:“哥,你和丞相生什么气呢?”

刘符一肚子火气、一肚子委屈,正愁没有一个人可说,可他刚张开口,就又消沉下去。

说什么呢?他趴在王晟的身上亲他,越亲王晟就将脸板得越紧,后来干脆忍不住吐了——这种话,哪怕是对着亲兄弟,他也说不出口。

把他脸皮揭下来、扔在地上、吐一口唾沫、再踩上两脚,也不过如此了。

刘符放下筷子,冷笑一声道:“从来都是丞相生我的气,哪轮到我生他的气了?”

“可是,”刘景摇摇头,“每次惹丞相发火,你说几句好话就能哄好,他板着脸的时候从来超不过半刻钟,你这气都生一天了吧?从早朝时候我就看出不对来了。”他煞有介事地敲敲桌子,“哥,你这个气量上还差很多啊……”

“那不一样。”刘符把他碗拿走,不耐烦地赶人,“行了景儿,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刘景把饭碗又抱了回来,“不行,我还没吃完呢。”

刘符“嘶”地吸了口气,指着刘景的鼻子点点头,“吃吧吃吧,你使劲吃!我走了。”

他刚走出去,忽然又听宫人说丞相求见,刘符站住脚,“有完没完了?三顾茅庐都没有这么勤。一天三顿饭都吃完了,他又见我干什么?”

宫人答道:“丞相说乾佑的栗子送来了,他带了一筐给王上尝尝。”

刘符哼了一声,“乾佑进贡给宫里的栗子比给他丞相府的不知道多到哪里去了,用他再转手送我吗?拿回去。”

宫人去传话,过了一会儿回来道:“丞相说那些是他给剥好了的。”

刘符摆弄着一支萧,呜呜咽咽地吹了一会儿,闻言顿住了,扭头问道:“他自己剥的?”

宫人点点头。刘符沉默片刻,摆了摆手,“让丞相进来吧。”

宫人在他俩中间传了一天的话,这时候听见总算是最后一次了,不禁露出释然的表情,小跑着去了。刘符放下萧,正襟危坐地瞧着王晟走进来,旁边还真跟着一个人,抱着一筐去了壳的黄澄澄的栗子。他看了栗子一眼,“丞相政务繁忙,倒有功夫剥出这么一大筐来。”

王晟被晾了一天,似乎毫不在意,神色如常道:“王上,臣是来向王上道歉的。”

“哦,不是‘请罪’,是‘道歉’?”刘符点点头,挥去旁人,酸酸地道:“丞相何必道歉?身体上的事,想控制也控制不了,换了我,我怕不是也忍不住。这也是没什么办法的事,丞相无须自责。”

王晟只说了一句,可刘符就好像突然扣动了连弩,还是一弩十发的。他叹了口气,“王上请容臣细禀。”

“王上——归命侯求见。”

“何武?”刘符看了王晟一眼,“让他进来。”

何武踉踉跄跄地进来,刚一见到刘符,就“扑通”跪了下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王上,刘卓谋反,和臣一点关系也没有啊。臣是亡国之人,百死之身,蒙王上天恩浩荡,不仅不杀臣,还赏爵赐宅,臣在长安,常受恩泽,如蒙雨露,再不思他处。臣对王上忠心无二,天地可鉴!”

刘符知道他是被自己下的“悬首三日”的命令给吓怕了,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出戏。他对王晟使了个眼色,王晟会意,猛一板脸,对着何武厉声道:“好一个‘忠心无二’!既如此,为何纵容家丁与反贼暗中联络?反贼来信,送到你府中,你一没有置之不理,二没有上报朝廷,反而亲手写了一封回信。在信中更是大吐苦水,诽谤朝廷,大有拉拢之意,还说没有勾结反贼?待得刘易之父子谋反之事东窗事发,心怀忧惧,方才来自表忠心,若其事未发、其谋未泄,归命侯又当如何?若本相猜得不错,归命侯口中虽说‘不思他处’,恐怕却在府中日夜东望、欲图大事——归命侯,是也不是?”

他这一段话声色俱厉,字字诛心,如平地惊雷,唬得何武不住叩头,“王上明鉴!丞相明鉴!臣、臣……臣绝无此意啊!臣当时鬼迷了心窍,就、就回了封信,臣绝对没有拉拢他们!臣也不敢吐朝廷的苦水……臣……”他见王晟仍是面若寒霜,只得转向刘符,朝着他膝行两步,“王上明鉴啊!就是借臣十个胆子,臣也不敢谋反!”

刘符见他被吓得差不多了,于是唱起了红脸。他微微一笑,拍拍何武的肩膀,温言安抚道:“我知卿必无二心,故而下令只杀庖人,与卿并无干系,爱卿何必如此?”他又转向王晟,“我看归命侯安居长安,哪有什么东图之意,丞相多心了。”

王晟只沉着脸不语。

见此,何武忙道:“对对,蒙王上恩泽,臣在长安,每日衣食富足,何敢更有他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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