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轻尘早便晓得会有这么一出,只得按照先前与虞暮他们商量好的那般,抓住空档一跃而起,堪堪抓住正在回涨的结界壁障,一翻一跨,稳稳地落在了结界之中。
天鬼老道见状,稍走了些神,结界壁障又立刻消退了下去。
天鬼老道无法,只得继续专注念咒,衣轻尘便趁此机会冲入无量宫中,躲开那些从棺材中逸散而出的黑色气息,直冲向顶楼。
可无论衣轻尘身手如何敏捷,到底还是被黑气给侵蚀了些皮肉,不过好在伤口都很小,并不疼,唯一一个令衣轻尘忧心的伤口在左胳膊上,那儿的绷带似乎已经破了,烂掉的皮肉暴露在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眼见顶楼近在眼前,衣轻尘翻遍全身,只找出一瓶金疮药来,好在这金疮药的药香足够浓郁,暂且能够掩盖住这些气息,便匆匆涂在了伤口上,攀上了最后一层。
地面上,鲜红的阵法散发着冲天的血光,一缕缕亡魂般的物事绕着阵法兜着圈儿,花沉池仍穿着那身宽大的黑衣黑裳,发丝衣角皆是无风自动,左手的手套被他咬在口中,左手则搭在棺材边缘。
自其指尖,一丝不易觉察的金色丝线正缓缓流入女尸的口鼻。
衣轻尘见状,当即冲了上去,花沉池听见动静,看清来人,当即吓得咬在嘴里的手套都掉到了地上,“白雪,你怎么......”
衣轻尘一把将花沉池从阵法中推了出去,二人一起撞在了墙上,皆是疼得抽了一口气,衣轻尘觉得自己似乎听见了左手手臂关节断裂的声响,心下叫苦不迭。
花沉池将衣轻尘扶起,语气有些责备道,“你怎来了?你的手脚是谁医的?无论是谁医的,理当都不可能这般快便能站起来......”捉住衣轻尘手臂的手稍用了些力,当即意识到了不对劲,“你的身子......”
衣轻尘却根本没有听清花沉池说了什么,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花沉池的指尖,分明已经离得棺材很远了,可是指尖的金色丝线却一直未能断开,只赶忙将花沉池的左手抓起,慌忙问道,“如何断开?”
花沉池却死死地盯着衣轻尘,语气似有些气恼,“是谁将你的身子弄成了这样?”
衣轻尘又问了遍,“告诉我,如何断开!”
花沉池亦是不肯让步,“告诉我,是谁做的!”
衣轻尘被花沉池气恼的一吼给吓了一跳,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花沉池发这般大的脾气,当即有些泄了气,“我自己照着一本书做的。”
花沉池却是不信的,“你一人不可能做得到。”
衣轻尘深吸了一口气,将花沉池的手指捉起,摆在二人面前,“你先告诉我,如何剪断这个,我便告诉你是谁医的我。”
花沉池与之对视良久,半晌,方才妥协地收回了视线,淡淡道,“术法已经开始,没有方法终止,除非尸首吸收了足以复生的力量。往往都需要半个神魂......”
衣轻尘当即领悟了慕容千将锦盒交给自己的用意,忙将锦盒掏出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