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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雪_分节阅读_2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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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夜倒也并不在意衣轻尘等人会作何反应,只平静地叙述着自己知晓的东西,也不像是单纯地提供证据,更像是在倾诉,“我晓得他身份定不一般,十六年来,他也常无故失踪,离开戏班去做些别的,却每每会在戏曲开场前回来......他未有取走这些钱财,说是依着兄长的意愿,一部分留予我和毛毛,一部分留给戏班里的人......剩下的,任凭我们处置......”

“到头来,他是谁并不重要......”辉夜将杯中酒水饮尽,只留见底一口,洒在地上,当作祭奠,“他取走的东西是一颗珠子,离开时恰被毛毛撞见,毛毛一口咬定他是兄长,认为兄长未死,一路追了出去......是以才会在街上被你等撞见救下......”

酒水倾尽,杯盏置回桌案,起身整理衣裳,转身离去,临行前,辉夜还说了句,“兄长是个任性的人,你们要抓的那个人也是......火是他为兄长放的,连累了整座江陵确非兄长所愿,至于那人为何会在火中留下‘江止戈’三字特引你等过来......”

“会否也是因为思念呢.......”

饭局明明已过去多时,桌案上的饭菜却无人享用,客栈内的客人七七八八散了大半,小二几次走上前来查探衣轻尘这桌饭菜有无吃完,十分想要赶早收拾,衣轻尘捂着脑袋想了许久的案情,直到小二第八次靠近这桌,催促的目光太过直接露骨,衣轻尘方才对小二道,“打包送去楼上,桌子先收拾了吧。”

回去楼上的途中,花沉池问衣轻尘,“你在想如何同官府解释案情?”

衣轻尘摇了摇头,反应过来后却又点了点头,“这是一个方面,我虽信了辉夜的说法,官府却是不会信的,这案子本身只是竹取病死,自毁尸首。可鬼面郎君却偏要在火里书下‘江止戈’三字,直将罪名带到自己头上,江湖中人都知道鬼面郎君为人乖戾狠辣,杀人只凭心情,我虽有意替他开解,却是不会有人信我的。”

衣轻尘说这话时,恰经过江止戈的房间,房门被人从屋内打开,江止戈正倚着门框,一脸冷笑地望着衣轻尘,讽刺道,“似他这般十恶不赦之人,多一宗罪过,少一宗罪过又有甚区别?终归是万劫不复的结局,何须替他开解?你若有这等余暇,不若想想该如何将鲛珠抢回来才是要务。”

衣轻尘却盯着江止戈的眼睛,疑惑道,“江大哥,你不是一贯来最看重案情的公正性么?难道只是因为对方是鬼面郎君,你便要加以私情?”

江止戈冷笑一声,嗤道,“死不足惜之人,连人都算不上的东西,何须以人的规矩定罪?”衣轻尘便不再说话了,他觉得江止戈在面对与鬼面郎君有关的案情时,脑中已经没有常伦可言了。

恰这时小二端着打包的饭菜送上楼来,衣轻尘给江止戈留下两碟,便携着小二与花沉池回房去了。

小二走后,衣轻尘望着面前的一摞饭菜毫无胃口,直伏在桌案上哀声道,“江大哥的事我确不该插手的,看他那般态度,若是将鬼面郎君接回来,怕是会被他给一刀砍死吧......”花沉池坐在一旁淡淡道,“那便暂且不接。”

衣轻尘听着花沉池如此轻描淡写的回答,只觉得既草率,又无可奈何,自己确实没有立场去干涉江止戈与鬼面郎君的事,与其在这些事上耗费时间,不若多考虑考虑该如何夺回鲛珠,自证清白。至于要如何证明,便很有讲究了。

在皇族眼中,朝雨是长公主那边的人,那么她的证词便很值得商榷,不可尽信,出于稳妥,皇族势必会派出一个更加公证的人选出面,这人或许已经到了江陵,正在暗处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这样的话,往后一切有关鲛珠的举动都必须小心为上。

在江湖人士眼中,鬼面郎君为当今盗首之一,衣白雪是上一任盗首,二人之间必然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甚至还有更离谱的传言说二人是师徒。所以若是只证明鲛珠在鬼面郎君手上,并无法证明衣白雪是清白的,毕竟届时可能还会有人说:是衣白雪授意鬼面郎君去偷的鲛珠,或者是衣白雪偷到鲛珠后交给鬼面郎君临时保管。

毕竟说这些话也不必负什么责任,想怎么说,便怎么说了。

衣白雪若想自证,只能向那皇族派来监视的人证明自己与鬼面郎君没有关系,没有牵扯,甚至最好能在此基础上帮助皇族夺回鲛珠。

如此一来问题又回到了要如何对付鬼面郎君一事上。

衣轻尘得出这个结论,脑仁不禁有些胀痛,抬眼去看正从袖中掏出一罐清凉膏来的花沉池,问道,“你在给鬼面郎君检查时,可有发现他身上有鲛珠存在的痕迹?”花沉池将食指并中指探入罐中,挖了一些清凉膏来抹在衣轻尘的太阳穴处,闻言摇了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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