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谨言:“掌门师弟,洛白兔可能出事了,箬恒这孩子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我正喊他随我一起过去看看呢!”
箬恒:“师父,小师伯没事,真的没事!”
林子昱一听见“可能出事了”这几个字的时候就不淡定了,后面箬恒说的什么他全然忽略,直接先人一步朝着洛凡心房间的方向而去。
这边洛凡心正在和“姽婳”相对而坐共进餐食,“姽婳”不知突发奇想什么了,忽然探身朝洛凡心的唇角啄了一下,接着送来一个甜甜的笑。
“……”洛凡心有些无语,“怎么啦?”
又被他啄了一下。
“……你!”
又被啄了一下。
洛凡心哑然失笑:“真拿你没辙!”
这次被啄了一连串,洛凡心偷偷数了数,九下!
林子昱三人到这边的时候看到的正是鬼画仙子同洛凡心二人你侬我侬、唇畔流连的情景,他们怎么都想不通这两人是如何一夜之间变得这么亲密的。林子昱怔怔地站在原地,握着书卷的手比握着沉珀的时候还要狰狞,若不是这书卷为世间孤本,一定早就化为满天飞絮了。
季谨言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惭愧地摸了摸下巴,心想着早知道是这样不该凑这个热闹。
洛凡心终于发现了立在外面的三根“石柱子”,他先是睁大了眼睛脸红了半晌,接着僵硬地回过头来递给“姽婳”一个责备的眼神。“姽婳”故作调皮地轻吐了下舌头,传音道:“意外,真的是意外!”
洛凡心白了他一眼,摆出一张比哭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的笑脸,招呼道:“子昱,三师兄,你们怎么都来啦?吃早饭了吗?一起来吃点吧!”然后低头一看,最后一块糕点已经被“姽婳”塞进嘴里了,两腮还撑的圆圆的。
“……”洛凡心揉了揉额角,“那进来坐会儿吧!别在外面站着了……”然后发现“姽婳”已经抛弃了所谓的淑女形象,一只脚踩在了闲置的凳子上,一边还撑起手肘看好戏似地望着他们几个。
“???”洛凡心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他这哪里是“姽婳”,连舒抑都不是了……
没等他再搜肠刮肚地去想怎么招呼这三位才能少一点尴尬时,林子昱就先开口了:“小师兄既然无事我便放心了,松鹤岭比不得外面的世界热闹自在,也不便耽搁神医同姽婳姑娘太多时间,请小师兄务必好好准备一下,今日就请神医来诊治。”
季谨言头一回这么识相,见林子昱一转身便赶紧给他让出了道,还像避瘟神一样站得远远的。箬恒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师父身后,朝着自己的小师伯叹了口气才怒其不争一般地摇头离去。
“……”洛凡心再次哭笑不得,“瞧瞧箬恒这是什么眼神,可叫这小东西操碎了心。”
见这“姽婳”满脸痛快解气似的神情,洛凡心屈起食指朝他额上轻轻敲了一下,道:“你这是跟我师弟什么时候结下的梁子?哎,子昱这是真被你闪了眼了,看着生了好大的气呢……”我这师弟从小就多愁少喜,每每总叫我心疼,你别老气他哎!
洛凡心望着眼前这人笑意盈盈的模样,后面的话最终还是没舍得说出口。
“姽婳”眨了眨眼,忽地扑上来朝他双唇印了深深一吻,舔了舔嘴角心满意足地飘走了。
“……登徒子!”洛凡心抬起手碰了碰自己的唇。
早课结束后,林子昱带着箬恒赶到了玄冰洞,洛凡心、季谨言、独施兄妹俩都已经等在那里了。
林子昱:“神医,为何要在玄冰洞诊治?”这玄冰洞气温极低,亏得这些人都有灵力护体,若是换了寻常人来不消半日就能冻成人棍。
独施搓了搓冰冷的手又拢了拢棉被似的厚衣裳,白了自己的假妹妹一眼道:“自然是因为这玄冰洞好啊,妙啊,无与伦比啊!且看看,此处福地洞天,蕴集地之精、天之华,又多年供奉苍行止前辈的仙躯,可算得上是一处得天独厚的洞府了,”接着又酸道,“就是太冷了,若不是那舒家二公子跪地哭求,我才不来这里挨冷受冻的!”
林子昱还记恨着他那胞妹的仇,又颇为不齿这神医的傲慢派头,在心里冷哼了一声,面上却摆出温和有礼的神情,言道:“有劳神医了。不知神医打算如何取出隐灵针?”
独施皮笑肉不笑:“要取出隐灵针最简单的办法无非就是让施针之人用自己的灵力来化解,难道是我孤陋寡闻,隐灵针不就是你们行止宫的独门秘技么?你们当真不知道是谁做的?林掌门,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身为一派之主,不会连查出个下作的无耻小人都办不到吧?”
季谨言终于忍不住开口:“神医还请口下留德,掌门查或不查都自有道理,这松鹤岭上的事还得松鹤岭的人自己决定不是?况且神医自己都说了,您只是喜好研究毒物,神医这名头也就是‘顺手牵羊’来的,您自己是什么手段什么心性恐怕还没捋清楚呢,怎么竟还会关心旁人是不是下作,是不是无耻小人?”
独施微微睁了睁眼,鼓掌道:“哟,可以啊,我当松鹤岭上都是像洛凡心这样软骨头的,没成想还有敢反驳我的!”
“……”洛凡心在旁边一脑门的无辜,没成想对他客气竟然被当成了软骨头,这个独施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咳,什么人啊!
他望向“姽婳”,此人竟不知何时又从何地弄了把小小的红丝娟折扇,正盖着半张脸冲他饱含深意地笑呢。
再仔细一看,这红丝娟扇面上绣的是竟是几朵粉嫩娇艳的夜合昏小绒花,花下一对开屏的雄孔雀正在欢乐地交颈,还交出了一颗爱心的形状!可能是玄冰洞太冷了,洛凡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林子昱听了独施的话眉头都拧到一起了,这几日他没少忍着这厮,无奈现在正值取针的当口,他担心这凌迟手故意下狠招折磨自己的小师兄,否则依着他的脾气,哪怕这是天潢贵胄也敢砍了。
季谨言却不担心这个,以牙还牙道:“都是从小练功练到大的,骨头再软还能有多软?总不至于连自己妹妹都打不过的!”
“你!”独施欲辩无词,他恃才傲物惯了,从没被谁当着面这么怼过,心头一股火气化作一声嗤笑:“呵,好一个季谨言,好厉害的一张嘴,你师父给你取字用心良苦,怎也没教会你谨言慎行?”
季谨言淡淡道:“我师父一生谦谦君子,哪里知道世道险恶至此,若是早些年得见神医您这样的人物,他老人家必定不会给我取这个字的,可能还会在此方面好好培养一下,助我登峰造极呢!”
独施恨恨道:“牙尖嘴利,有本事自己来取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