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老大夫甩回来一句:“给它吃点草,揉揉肚子就好了!”
三人面面相觑。
白芨略显不悦:“狼怎能吃草?吃了也会吐出来!”
老大夫鄙夷道:“不吐出来怎能缓解胀腹之苦?!你这年轻人见识浅薄,还跟老夫掰扯……”
白芨不吭声了,憋了半晌没动作,许是还没被谁这么直接地说过“见识浅薄”。
洛凡心道:“那就这样吧,先薅点草回来再说……”
于是在这安宁和谐的夜晚,三个神仙般的公子就在客栈外面排成排薅草……
“你薅的那是什么?!冒着白汁呢,一看就有毒吧……”
“你薅的又是什么!都是锯齿,你自己吃一口我看看……”
“舒抑,你管一下。”
“舒抑,见色忘义?”
舒抑:“……”
他用沉默表示这事儿管不了。
很适合女装
次日清早,舒抑敲开了洛凡心的房间门,带了一堆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瓶瓶罐罐。
洛凡心疑惑:“这都是?”
舒抑将这些罐子都打开,一一展示给他看:“树胶,炭枝,胭脂,水粉……”还有一些发带,发簪,红线,花钿……
洛凡心看得眼睛都直了,不得不佩服舒抑的执行力,他竟然晓得这么多女儿家梳妆用的东西!
舒抑拉过洛凡心的手,将他五指放在桌沿,捏起一片凤仙花瓣就开始为他染指甲。
动作之轻,距离之近,似乎能感受到舒抑的呼吸就拂在自己的手背上,叫洛凡心忍不住心跳加速,忙别开眼不去看他。
“舒抑,用得着做得这么细致么?我想着直接穿个女装就可以了……”
舒抑“嗯”了一声,过了会儿又接着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最主要是,我觉得这样比较有趣。”
“……”洛凡心没想到,他这么做的大部分原因竟然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没阻止他继续给自己另一只手染指甲。
“无忧的十指生得真好。”舒抑嘴上风轻云淡,心里却风起云涌。
洛凡心似乎舌头打结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干脆就不吭声了。又过了好久,总算将十只手指都染好,洛凡心暗暗呼出一口气。谁知舒抑又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开始为他擦水粉。擦到眼睛附近,两人变得四目相对,舒抑的眼神有些炙热,拿着粉巾的手也轻轻蹭着他的脸颊,洛凡心赶紧闭上眼睛,只剩睫毛还在紧张地颤动。
舒抑嘴角勾着笑,又为他涂了胭脂,贴了花钿,粘了珍珠耳坠,还用炭枝画了细长的弯月眉。
他道:“无忧,你说寻常人家的夫妻是不是也会这样?若能日日为心爱的人梳妆画眉,人生岂不快活似神仙?何必还去争名逐利,拼了命去求一些无所谓的东西?”
夫妻么,寻常夫妻大概是这样吧,那夫夫之间又该如何?
或许是错觉,洛凡心见他讲这话时眼里透着些许向往,明明是玩笑话,说起来却认真得很,忍不住也正色道:“若是真能日日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布衣荆履、粗饭冷衾也会甘之如饴吧。不过,无忧是男子,却不是妻子,想来以后也没法让心爱之人为自己梳妆画眉了,是不是有些可惜?”
过了好一会儿舒抑才开口:“那无忧怎么不去考虑为自己的妻子梳妆画眉?”
洛凡心一下就被问住了,正考虑怎么去应答才合适,这边舒抑已经开始为他梳发盘髻了。这是第二次了,舒抑第二次为他梳发!仿佛受了一场酷刑,洛凡心后背汗津津的,再多一会儿就该撑不住。
“没用的东西……”洛凡心对自己说。
明明舒抑的动作很轻,可那拂在唇上的指尖,沾着胭脂后凉丝丝的触感,那额间花钿的轻轻一点,耳垂上极为敏感的搔动,还有那炭枝掠过眉尾的流连……一丝一毫都那么清晰,叫他浑身一阵阵发凉,连呼吸都乱了章法。
结束之后,似乎是对自己的杰作甚是满意,舒抑笑得春风和煦,拿来铜镜给洛凡心看。洛凡心还在心乱如麻中,乍一抬头没意识到镜中人是自己,竟然吓了一跳,差点喊了一声“谁”。
“无忧还满意吗?”舒抑坐在桌边一手撑腮,玩味地看着他,“可有需要改动的地方?”
洛凡心连连点头又连连摇头:“嗯嗯嗯!不改不改!舒抑,你这是妙手回春啊,不对,连性别都改变了,该叫做,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