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他走了,顾清才忍着痛勉强单手撑着自己坐下来,他下了床,想去看那张被君遗墨放在了玉台上的信件。
伤在手上,却全身都痛。
顾清再一次地问自己,为什么要去救那个讨人嫌的顾沅?
他用左手拿起信,放在眼前一观。
飞快地看了一遍信的内容,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直到看到信的最后一个字眼。顾清“嗙”地一声将信连着左手砸砸在了桌上,随后吃痛地下意识想攥紧右手。
。……
“嘶!”顾清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信的内容上。
番邦人竟然突然发兵对天渊国开战!
应付一个匈奴十八部落就已经够吃力了,如今还来了个番邦!
再联想到近一段时间来朝中的混乱局势,顾清的头都大了。
原先他是不用管这些的,可如今不一样了。
说句煽情的,如今的他不忍让百姓遭受战乱之苦。
咳咳,其实是因为澈哥心系天下苍生,所以他不得不管。
顾清理清了头绪,便开始设身处地地站在敌人的角度想。
敌人太多,分为很多方,他直觉站在天权国的角度在思考。假设他是天权国的国主,私下支援蛮人军用器械,又派人搅乱天渊内朝局势,那也不无可能怂恿番邦人朝天渊开战。
等待天下大乱,他坐收渔翁之利岂不乐哉。
关键在于,天权国武力不及天渊国,他如何确定自己的盟友能不反向将自己的国家一并吞噬?
顾清想到这里,激动地一拍桌案。
“嘶!”他整个五官皱在一起,等痛感消失,他走到床边坐下。
他要是天权国的国主,想要独自吞并天渊国,定会单独找各方盟友,且不让对方知晓自己还跟他方有所结盟。不管是哪一方胜利了,他都能撺掇着其他方去攻打那一方。而在最后,他要么就趁着其他人兵力被减弱来招黄雀在后,断了他们的后路,要么就提出丰厚的利益去谈判,让大家心服口服地看着他将天渊收入囊中。
妙啊!
顾清被自己的聪明所折服了,只担心那天权国主没有他这么聪明机智。
不过,若是他猜的不错,那便有一点值得深思——这个天权国,是如何令得对方跟自己合作?他们的底牌,究竟是什么?
顾清想起澈哥那带有朱雀图腾的青铜器,他是有一点思路了,但不敢肯定,大概只有亲自去趟南阳,才能揭晓正答。
就在身在后宫顾清想通这么多事时,前朝的大殿此时乱作了一锅粥。
西境被犯的消息一传开,朝中的文臣都已经乱了方寸,最急得跳脚的则正是那些朝中新贵们,根本一点实质性的建议都提不出来。
君遗墨恼火地揉着太阳穴,情绪被惹得十分暴躁,恐怕是一点就着。
没了林世泽,这批文臣竟没用到如此!君遗墨此时此刻是真的有些后悔,拿林世泽开刀这件事了。
文没了林世泽,武缺了定北侯。
慕容老将军也因身体抱恙,好些日子都是慕容席代他上的朝。
武将虽没有自乱阵脚,但也是个个都板着脸沉默。
唯有慕容席站了出来,“臣愿即日赶赴西境,带领西大营的将士们上阵杀敌。”
君遗墨欣慰地看着他,当下册封了他为镇西大将军,还下令调遣中大营五万兵马随他西行抗敌。
派兵是一定要派的,但这件事的隐患太多,君遗墨担心的是,西面遭袭,那北面定不会安分。
君遗墨不担心西边,毕竟番邦人跟北蛮子不同,蛮人的武力值高上许多,也难缠许多。从而才导致了顾朗在北疆征战多年,蛮人战败后还是屡屡犯境。
如今顾朗身中剧毒,若是蛮人此时发难,那局面真是不能再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