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暖杨不是察觉到乐正独要醒才走的,而是看见了乐正独的妈妈李惠静,和个孤魂野鬼一样从他们身边走过。
魏暖杨觉得不对劲,就脱下自己的衣服放在乐正独头下,匆匆追了上去。也得回他心思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魏暖杨这一追,直接追到了天台上。
“站住!”
李惠静茫然转身,看清来的人之后,整个人都癫狂起来,抓着魏暖杨又打又骂。魏暖杨除了捂着自己的脸之外,一次都没还手。他的脸是父母的结晶,可不能毁了。
李惠静打累了,想起来自己是来跳楼的,松开魏暖杨又往边缘走。
魏暖杨气的脑袋都大了,早就听乐正独说过他的母亲是演戏的一把好手,可今天才领教到,原来真正拿手的是打人和跳楼。
魏暖杨情急,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了,一把抱着李惠静的腰,抗在肩膀上,往楼下走。
“你放开我,你这个肮脏的同性恋!都是你,把我儿子带坏了!你滚开,放开我!”
魏暖杨走下来两层,把李惠静放下来,回手把通向天台的门锁死。
“你为什么想自杀?你死了,乐正独就不是同性恋了吗?”魏暖杨说这话时,整个人直哆嗦,他知道李惠静也冷,都是血肉之躯,谁能抵抗的了寒风呢。
李惠静被戳到软肋,捂着脸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儿子,我的儿子啊!妈妈对不起你,都是妈妈不好。”
“要是以前,乐正崇管教乐正独的时候,你能站出来说这样不对,或许事情就不一样了。”魏暖杨幽幽说道,一直幻想着见到乐正独父母的时候要怎么表现,才能赢得岳父岳母的青睐。现实就给了他当头棒喝,叫他别白日做梦了。
“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乐正独的,他不爱我了,我心里清楚。等过了这一阵,砚名进去了之后,我会给你们一笔钱,就算乐正独想开公司都够。我从砚名手里拿到多少,我都会原数奉还。我喜欢的是乐正独这个人,不是你家的钱。乐正独现在很难,很痛苦,我希望你能想想你是他母亲这件事,而不是任性妄为,让他为你操心。”
魏暖杨转过身,偷偷擦了下眼泪。“等砚名的案子开庭之后,他爸妈就会明白他们也脱不了干系,为了自保一定会出国避难。到时候,就不会有人来欺负你们了。这段时间虽然很艰难,但一定会过去的。请你一定要为了乐正独保重身体,在他心里,你和乐正崇才是最重要的人。”
“真的吗?”
李惠静轻声问道,她一直以为儿子已经被眼前的男人抢走了,只是为了责任才回到他们身边的。
“真的,你们很幸运,有乐正独这样的好儿子。我要走了,我们一家都搬走,离开这里。本来想偷偷看他一眼的,没想到和您说了这么多。回去吧,他会着急的。”
魏暖杨咬着嘴唇,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整个人颤抖不已。昨晚,他听到父母商量着买房子,他就知道,妈妈是打算搬家了。
破产案做的顺利,也不是没有漏洞,妈妈介绍的那两个在股票公司上班的大神,在他宣布崇震集团破产之后,一个被调到国外任职,一个上交了辞呈,都在推脱干系。
这种时刻,搬家不失为明智之选,还能让他缓解失恋之痛。
李惠静走了,一步三回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魏暖杨目送着她离开,一直阴郁的心情忽然间豁然开朗了不少。用力抹了几下脸,眼睛红红的,有些刺痛感。
“特么的,小爷再哭就是孙子!……孙子就孙子,谁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雾草……呜呜呜……”
乐正独醒来第一时间就是回到病房,查看父母的状况,看见母亲床上被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时,如同一道闷雷砸在头上。
他没有迟疑,飞快的跑出去,检查医院的每一个角落。这个时间,天都黑了,患者都回去休息了,医院里剩下的都是值班的医生和大夫。寥寥数人,被乐正独急切的呼唤声招了出来,跟着一起找。
就在乐正独心灰意冷的时候,母亲抱着肩膀可怜兮兮的站在他面前。乐正独气的大吼一声,震得李惠静耳膜都疼。
把手里的羽绒服裹在母亲身上,乐正独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李惠静坐在床上,乐正独拉开被子给她围好,低声说道:“我去打点热水。”
“魏暖杨来了。”
乐正独愣了下,顺着李惠静的目光落在放在床边的羽绒服上。
“他没穿外衣。”
乐正独直起身,特别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她是觉得自己很清闲吗?他刚刚找了一圈人,也没穿外衣,挨冻的是他好不好?母亲作完妖不算,还拿这种话刺激他!
李惠静被儿子看的有些害怕,缩了缩脖子,钻进被子里,就露出一双眼睛,瞄着乐正独。“会感冒的。”
“你!”
乐正独气的说不下去了,抓起衣服跑了出去,急迫的心情是自己都没注意到的。
魏暖杨在楼顶发泄够了,才施施然的下了楼,走出去不远,扬起头数着乐正崇病房的窗户。或许他再等一下下,就能看见乐正独拉窗帘,就能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