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门边,透过交叉的孔洞看向自己的父亲,嗤笑道:“故技重施吗?这一次你可能不会得逞了。”
“是魏暖杨吗?你这样会害死他。”
“那就一起死吧。”
乐正独冷声回道,骨节分明的手指摸上额头,上面的血迹未干,又有新的流下,弄的头发湿哒哒的,很粘稠。
乐正崇眼眸微暗,心脏因为儿子的动作而剧烈的抽动着。打在儿子身上,痛在他的心里,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做这样的父亲。
“和他断了吧,我不会难为他。”
“不可能了,我们该做的事都做了,我只喜欢他。你可以伤害他,但是!你怎么伤害他的,我就怎么伤害我自己,即便是死,我也在所不惜!”
乐正独的态度冷硬,和刚刚对魏暖杨的柔情似水完全不同。他勾起嘴角,邪气的笑了,凑近细密的钢筋,小声对父亲说道:“爸,是不是折磨我很有快感?你会感到兴奋吗?我头上的伤,我会记你一辈子。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打他,我比你有人性。”
“你在说什么!你明知道现在公司的情况很不乐观,你为什么一定要惹怒我?我们父子齐心不好吗?你怎么如此的冥顽不灵!”
“我想过和你一起做生意,想过帮你。可你呢?你把我当成什么?考验我?防备我?无视我?打压我?我们不是父子,我们生来就是仇人。”
乐正崇退后一步,双手剧烈的颤抖着。他扶着墙,稳住身体,抬眼看向自己的儿子,眼中流露出满满的痛苦。
“你好好反省吧,我不可能让我的儿子成为同性恋。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什么时候出来。”
“这次需要我绝食配合你吗?”
乐正独哈哈大笑,精神紧绷到零界点,整个人都在癫狂的边缘徘徊。乐正崇又后退几步,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疯狂大笑的男人是自己的孩子,他无力的转过身,沿着大理石的地面慢慢前行,一直挺的笔直的身体佝偻的,像个迟暮的老人。
眼前的光,随着紧闭的房门消失了,乐正独看向窗外,外面月光明媚,好像在给他这个被关禁闭的人一点希望。
乐正独掏出手机,又播了一个电话。
两个小时后,贾士勃阴沉着脸,背着包爬到窗户上,单手握着铁栅栏,另一只手不断的从包里掏出工具塞给乐正独。
“我特么的上辈子一定是欠你的!”
“嘘!小声点,我家可养着狼狗呢。”乐正独嘴角带笑,好心提醒道。
贾士勃惊诧的向下看了看,没有看见乐正独说的狗。不过两层楼的高度却让他有些眩晕,都不知道自己是靠着什么样的毅力爬上来的。
明白乐正独是在吓唬他,哑着嗓子警告道:“乐正独我告诉你,少特么的和我玩套路,赶紧把我号码删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不要再见了!”
“真的?我和暖暖结婚,你不参加吗?”
贾士勃一口老血卡在嗓子里,气的差点喷出血来。乐正独这个王八蛋,大晚上的作妖,非给他打电话,还说魏暖杨被他父亲关起来了,要他过来救场。他当时睡的稀里糊涂的,一听见救人,想也没想的就跑来了。
可等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围墙爬进来,又胆子逆天的爬上二楼的阳台上,却连魏暖杨的一根头发丝都没看见。
“就你这种人渣,暖杨遇见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乐正独抬头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又继续手上的工作。他要把这碍眼的铁栏杆弄掉,好从窗户爬出去。魏暖杨的母亲晕倒了,就算没什么事,今晚也会住院观察一下,暖暖被这事折磨的情绪不对,他一定要去看看。
“喂,你哑巴了?你头怎么了?”
贾士勃终于发现乐正独的脸不对劲了,左脸上有两道暗沉的血迹,隐隐的好像有什么在流动。
“砸的,烟灰缸砸的。”
“啧啧,你爸啊?”
“别废话了,把撬棍给我。”
乐正独放下扳手和螺丝刀子,用手比量一下宽度,觉得间隙正好,说不定一下就能弄掉。
“这么大的一个铁栅栏,你爸是怎么想的?特意修的,就为了关你?乐正独,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良嗜好,必须得给你这么大一个装备?”
贾士勃向边上挪了一步,手指从铁栅栏挪到房檐上,用于支撑自己的身体。两只脚并排,只有一道大约十五厘米宽的下房檐能站,可对于他这双四十五号的大脚来说,是杯水车薪。
“闭嘴吧你!”
乐正独把撬棍塞进栅栏和墙壁的缝隙里,卯足了劲儿,利用自己的臂力和体重,用力按向墙壁,咯吱咯吱的摩擦声在安静的夜晚显的极为刺耳。
乐正独停下手,屏气凝神等了一会儿,没听见有什么声音,便一鼓作气,用力把栅栏撬出一个弧度,同时身体轻盈的钻了出来,学着贾士勃的样子,单手抓住房檐。
“你不会是要跳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