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这跟罗家的牡丹图很像,真不知道罗家人怎么想的,在黑纸上乱画一通白线,就说那是牡丹图,还把这种谁也不懂的东西当做族徽,真心欣赏不来。”白萨兰翘着二郎腿,得劲儿吐槽着罗家怪艺术的族徽。
“你们又是惹到的谁?老大老二还是老三?”白萨兰漫不经心的问道,仿佛对于他们惹到罗家这件事并不觉得奇怪。
颜潇不知他在说什么,问道:“什么老大老二老三?我不记得有和姓罗的人接触过,什么时候惹到他们的,我怎么不知道?”
单赫逸在颜潇旁边小声说:“罗天富。”
他的声音虽小,但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听他们说话,倒也格外清晰,这下轮到白萨兰愣了,他说:“什么罗天富?罗家什么时候有的这号人物?”
经单赫逸这一提,颜潇想起了在海宁镇造成他们蒙受冤屈的罪魁祸首,从他的情妇手里得到的资料只解开了一部分,另外的连曲老也没法在短时间内破解出来,如无意外,这些应该就是上面画着的族徽所代表的家族相互勾结的证据。
而其中,就有罗家的族徽——牡丹图。他拿走了如此重要的东西,怪不得某些人要狗急跳墙了。
“刚刚的那三人就是罗家的。”一直充当背景板的钟婆婆突然开口说道。
白萨兰惊讶地盯着钟婆婆,他和单赫逸都不知道钟婆婆的故事,但是单赫逸比较迟钝,即使钟婆婆已经在他面前漏了许多破绽,他还是没发现,甚至已经习惯了听不懂婆婆和颜潇说话的情况。
颜潇也看着钟婆婆,钟婆婆也回望他,苦笑着说:“罗家,就是那姑娘的娘家。她虽然嫁了人,用的人都还是娘家的。”
“您怎么知道?”颜潇问。
“我们普通老百姓,怎么会知道那些大家族的事,那时候我女儿刚失踪,老头又没了,警察立了案,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我女儿,只说我女儿失踪前约了那个富家少爷见面。我一听,心想坏了,被那姑娘知道还得了,就赶紧去了富家少爷家,想问问我女儿的下落。”老婆婆说得有条不紊,与之前疯疯癫癫的老太太判若两人。
“到了别墅外面,我没敢进去,就躲在墙根下,想要怎样人家才肯告诉我女儿的下落。没想到,听到了那姑娘和她哥哥的对话,他们说,贱人已经处理了,还……”说到这儿,钟婆婆眼睛湿润了,两行泪顺着双颊滴落在干枯的手上。
“还把她的尸体碎成几块,扔河里冲走了!”钟婆婆绝望地用手捂住脸,抑制不住大哭起来,“我苦命的女儿……活着受人欺负,死了连个全尸都落不着……”
驾驶舱里,所有人都没有打扰钟婆婆,这样的感情压抑太久了,除了听到真相之后的冲动,也许这次是婆婆十几年来唯一的一次宣泄,为了能有机会给女儿报仇,她只能装傻充楞,把真实的自己包装在受了极大打击而致老年痴呆的皮囊里,这一装就装了十几年,久到她已经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自己。
颜潇轻轻搂住老人瘦弱的身体,一只手规律地拍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慰她,告诉她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有人在身后,她不再是一个人了,不再需要一个人面对。
老婆婆毕竟年纪大了,就算还年轻经历这样大起大落的情绪,也已经精疲力尽。安顿好了老婆婆,颜潇和白萨兰站在一扇窗前。
“你找个地方,把我们放下吧。这次谢谢你了。”颜潇说。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救我一命,还替我当过一劫,这样的恩情,不是一件衣服、一次救助就能报答的,我父亲从小就教育我们,做人不能忘恩负义,恩情就是恩情,不能和利益相提并论。”白萨兰一句话引经据典,甚是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