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无绝暗自发愁,心说瞧吧,果然教主是有心结了。他认真道:“不不,没有的事,是属下耍了心机,故意骗得教主同属下亲密。”
不料,云长流的眼角竟微微地红了,伸双手去搀关无绝,声音哽塞,“够了。护法怎可如此妄自轻贱……”
关无绝膝行着往后一退,他见着教主态度一软就又放肆起来,倔着不肯起身,道:“求您同属下回去。”
云长流能拿他有什么办法。
“也好,先回去。”云长流强作镇定地将护法扯了起来,心内却忍不住又一阵钝痛,“本座,也有话要同你说清楚……”
他实在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向无绝开口。
……
总算把云长流给劝回了养心殿,关无绝还未肯安心。
他早就摸过教主的脉搏,知道应该没什么大事,可还是隐隐后怕,求着云长流往床上躺着歇了,又记挂着温枫说教主昨日饭都不肯吃,又使唤近侍煮了热汤要喂教主喝下。
云长流难受得不行。
他自觉本是他对护法做出了那般轻浮举动,又躲着人整整一天没给个准话,不负责任到了极点。如今反要关无绝忙前忙后的伺候他,这算什么事情!
可是云长流几次想要解释,都被关无绝恰到好处地打断在开端。
一两次也罢了,等这么重复了多次,云长流哪里还不知道是护法故意的。
他顿时把脸色沉下,躲开关无绝喂过来的一勺汤,“你当真不肯听本座解释么。”
关无绝把瓷勺往碗里一放,无奈点头道:“那您解释吧,无绝听着。”
云长流道:“我……”
关无绝道:“您如何?”
云长流面露难色,吃力道:“我……”
关无绝一拍大腿,理直气壮道:“您看!您一时半会儿又解释不清!”
温枫在旁边忍俊不禁。红袍护法也倚着床头笑了起来,好言好语地凑过去哄劝,柔声道:“来来来您先喝了这口汤……真是,看看多大点事叫您闹的。唉,不就是亲了一下么?”
云长流却给他这轻描淡写的态度惹急了,脱口而出:“若是本座心悦于你,难道在护法心中也不是大事!?”
“……”关无绝的笑容僵了僵,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他眨了一下眼,多少有些遗憾地道:“教主,无绝也算是跟了您四年了,如若您当真全心全意心悦什么人,也不会这么躲着。”
悲哀痛苦之色再次掠过了云长流的眉间,他低声道:“本座并非……”
关无绝随口嗯嗯几声以示自己都明白,他转头对温枫道:“待会儿记得叫关木衍也过来一趟瞧瞧教主,我着实放不下心。”
温枫点头道:“我知晓,你放心就好。”
云长流简直恨不得再吐一口血。
他这是看出来了,关无绝其实根本就不想听他解释,这么个外软内硬的态度,分明心里还是介意的……!
所以他才必须得说清楚,哪怕再笨拙再难堪,也至少要给无绝一个交代。
云长流视死如归地把眼一闭,去拽护法的手腕。教主几乎是强逼着自己开口,哪怕他已经浑浑噩噩,混乱到无法好好儿地组织言辞:“无绝……你要听,听本座说……我……”
关无绝正被温枫递了杯热茶,才含了口入喉,忽而回神:“嗯?”
云长流艰涩地喘息,他一想到自己如今是对着无绝说怎样混账的话,就痛苦到头晕目眩,“我……我曾与一人……两情相悦……约定姻缘……”
关无绝面露诡异之色,伸手摸了摸云长流的额头,呐呐道:“没烧……您开什么玩笑呢。”
他从小陪着云长流长大到十五岁,除去鬼门和无泽境那五年,再次相逢后仍是形影不离,哪里见过教主他和什么人两情相悦、约定姻缘!?
而云长流听得关无绝这句轻语,更加煎熬百倍,只觉得心肠肺腑都要揉烂了一般。
他实在不知命运为何要这般玩弄人,偏偏要在他对无绝做出那种事情之后,偏偏要在已经越了界无法挽回之后……才让他想起来自己还曾有另一个人!
云长流晃了晃倚在床头,一副已经快要虚脱的样子,惨白着唇道:“是……真的,温枫该知晓。”
温枫目瞪口呆,语无伦次:“教主……您、您到底在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