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岩信步向额前一摸,果然有些不对,接过景上元和递来的镜子一照,看到额前原本细碎的刘海被火燎得曲曲折折的,正中间还少了一撮,活像被哪条饥不择食的狗啃了一口。
看上去又丑又蠢。。。
玄岩信步尴尬地合上书,从包里找出一支笔,摘下笔盖,拢了拢额前的碎发,向上一卷,用笔盖夹起来,又照了照镜子。
还是又丑又蠢。。。
玄岩信步有些郁闷,摘下头上的笔盖,胡乱把头发往一边捋了捋,找了一把剪刀就要剪。
景上元和吓了一跳,生怕他自己剪秃了,连忙夺了他的剪刀,按住他的肩膀:“不要动,我来。”
说着,他拿起梳子,在玄岩信步头上划了一下,左梳右梳,把原先从头顶垂到额前的头发分成两部分,然后拿起剪子,看了眼玄岩信步直直注视着他的眼睛,嘱咐道:“把眼睛闭上,小心头发落到眼里。”
“你还会剪头发?”玄岩信步有些意外,因为无论景上元和的穿着打扮还是言行举止,都不像是会亲自做这种事的人。
景上元和拿着剪子咔嚓咔嚓在空中剪了两下,笑道:“业余爱好。不过,包你满意。”
玄岩信步将信将疑地看看他,又看看他手中的剪刀,掂量了一下他这句话的真实性,见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最后心一横,顺从地闭上了眼。
剪坏就剪坏吧,他又不是没被人剪坏过,反正也该到夏天了,就算剪成光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玄岩信步做好了清凉一夏的心理准备,再睁开眼时内心满满的都是诧异。
景上元和的手艺并没有他预想的那样糟糕,确切来说,是非常不错。烧焦的发丝已经不见了,缺的那一撮也看不出来了,虽然只是修了修刘海,但比起之前的发型,这个偏分似乎更适合他。
怎么说呢?
好像更成熟,更硬气,更有男人味了。
玄岩信步拿着镜子又照了照,没发现任何缺陷,满意地向景上元和道了个谢。
优红捧着一个粗瓷大碗,吃得满嘴流油,抬头瞥见景上元和和玄岩信步从小屋走出来,连忙站起来招招手,把两人让到了他和深蓝中间的长条凳上。
落座之后,不知怎的,优红总觉得玄岩信步好像有什么地方和之前不一样了。他一边啃骨头一边借着火光偷偷向玄岩信步瞄了几眼,目光触到他的头发,惊得差点把碗里的肉汤扣自己脸上。
卧槽,要命啊!
趁景上元和和深蓝说话的功夫,优红赶紧戳了戳玄岩信步的胳膊:“阿信,你怎么突然梳了个和老大一样的发型啊?“
玄岩信步愣了愣,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看看景上元和,反问道:“一样吗?不一样吧,我是左分,他是右分。“
“左分右分都是分好吧。老大最讨厌别人和他留一样的发型了,连中分都不行。”优红偷偷瞥了景上元和一眼,见他仍在和深蓝说话,赶紧凑到玄岩信步跟前,指了指自己长长的卷发,悄声道,“你看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这幅形象吗?就因为当时留了个中分,犯了老大的忌讳,被老大整了。”
玄岩信步疑惑地看看优红头上的发卷:“你这个发型不是挺好的?为什么要留中分?中分不适合你。“
优红瞪大了眼睛,正要为自己辩解,突然看到景上元和转过身来,便赶紧低下头,夹起自己碗里的肉一阵猛吃。
玄岩信步转过身问景上元和:“听说你不喜欢别人和你留一样的发型?”
景上元和把一勺菜倒进玄岩信步碗里,不假思索地点点头,点完头突然发现不对,又赶紧摇摇头,连忙为自己喊冤:“这谁说的?纯属造谣!阿信你别理他!”
一旁的深蓝听了,忍不住激动道:“主人,您的意思是,我可以不用梳大背头了?”
景上元和把滴着汤的空木勺往深蓝手里一塞,一脸灿烂地露出八颗牙:“你说呢?”
深蓝全身一僵,干笑一声:“咳,我什么也没说,不,主人,我是说,大背头挺好的,比偏分更适合我,你们慢慢吃,我,我再去盛一勺菜。”
猎户们的生活环境十分清苦,食物却从不匮乏,尤其这个小村庄依山傍水,随便上山打打猎,下河捞捞鱼,就能吃到城里人吃不到的山珍野味,而且无农药无化肥无公害,鲜美丰盛,营养健康。
优红吃了两口,就觉得自己从里到外彻彻底底爱上这个美丽的地方了,玄岩信步盯着自己碗里的肉却有点犯愁。
这小山村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条件艰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是顿顿吃肉可真够他受的。如果每天都这样吃下去,估计过不了一个礼拜,他就要胃出血了。
景上元和看玄岩信步把碗里那几块肉骨头拨来拨去,一副难以下咽的模样,便把自己的碗往他碗边一递,大大方方地建议道:“吃不了可以给我。”
玄岩信步夹着肉骨头有些犹豫:“这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我没那么多讲究。”景上元和不容他多想,从他手里拿过筷子,把他碗里的肉都夹到了自己碗里,然后把碗里的蘑菇拨到一边,埋头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