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感情,哥哥试试就知道了。”后半句放慢了两倍速,充满磁性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说话的薄唇渐渐靠近。
唇瓣随着说话被轻轻蹭过,愣怔的翟辰骤然回过神来,两指迅速捏住了试图粘上来的嘴巴。
性感的薄唇瞬间变成了小鸭子嘴,高雨笙:“……”
翟辰捏着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办。这些话他想了很久,没想到这家伙早就料到他要说什么。估计是提前预估了所有可能的回答,每一种都有应对的台词,连语气都揣摩好了。
平时对付社会人员那套流氓手段,这会儿是全无用武之地。不知道说什么,说什么高雨笙都有话反驳。加上刚才那个不算吻的吻,他这会儿脑袋嗡嗡的乱成马蜂窝,急需找个地方静静。
然而荒山野岭的,躲也没得躲,被迫呆在这个空间里。谁说这八回岭没有山匪了,劫持人质还带强行告白的!
好在高雨笙没有多做纠缠,只轻轻拽下翟辰的手,垂下眼睛低声道:“对不起。”
刚刚强势要亲亲的人,突然又变回了小可怜。翟辰:“……”
“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没控制住。”高雨笙捏着翟辰的手,仿佛用了极大的毅力才没有去亲吻那白皙的指尖。
翟辰看着他这个样子,心尖禁不住一颤,强迫自己抽回手:“咳,那什么,咱们还是赶路吧。”
“嗯。”高雨笙抬起头,似乎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个浅浅的笑来。也不管这个笑会被翟辰解读成什么,重新扣好安全带,踩下油门回到了山路上。
翟辰确实有点心疼了,表白失败竟然也能笑出来?明显是强颜欢笑!车开得依旧平稳如初,转头偷瞄高雨笙,发现那家伙好像还真是挺高兴的,莫不是打击太大傻了吧?
“这个事,回去我们再好好谈谈。”翟辰觉得作为年长的人,应该拿出个主意来。
“不要觉得有负担,哥哥允许我继续追求就好。”高雨笙转过头来看他一眼,眼中亮晶晶的,看起来丝毫不勉强。
“不是,你这傻乐呵什么呢?”翟辰忍不住问。
“你刚才说,没有人比我更重要。”高雨笙美滋滋地扭了扭方向盘。
误会造成的狂喜被泼了冷水,失望只是一瞬间的,他本来也没指望翟辰一口答应。只是,有更重要的事得到了印证,自己这个小时候相处了两年的人,竟然是翟辰心里最重要的,超过了方初阳和翟檬檬。
他的星星,一直都是他一个人的,谁也没能抢走,叫他如何不高兴?
好了,这家伙以后肯定会更加肆无忌惮,反正知道再闹腾他也不会走。翟辰拍拍自己漏风的嘴,悔得肠子都青了。
越野车翻山越岭,终于来到了正常的公路,远远瞧见了“梨河镇”的牌子。一条小河沿着公路的一侧蜿蜒流过,河水不是很清澈,但比起城市里污染严重的河沟还是好上不少。
有镇上的居民在河边洗衣服、洗菜,还有小孩在浅浅的河水里摸鱼。这应该就是梨河,传说标志此地兴旺与否的桐树,就在这里。
高雨笙倒不急着去青树镇,而是停车拉着翟辰去找那五棵桐树。既然来了,总要看看。
“早枯死了,没什么好看的,”被翟辰拉住打听的老大爷,指了指前面的石桥,示意他们翻过石桥,就能看见了,“二十年前就枯死了,桐树存不长,就剩五个坑哩。”
按理说,这五棵树也算是名胜古迹,不说修个祠堂供奉了,起码应该围起来立个碑。但当地似乎并不没有多重视,甚至这里居住的人都不愿意提起。
青砖围了低矮的一圈,不知被什么人破坏了,七零八落的露出内里的沙土。枯死的巨树已经被带走,坑洞里只剩下一些断裂的根。古木枯死,树根有时候还能再发芽,但这些根茎却毫无生机,甚至都没有虫蛀。
“怎么不再种几棵?”翟辰问路过的老乡。他一个幼儿园老师,都知道这树可以做旅游景点,就不信县里宣传委的人不知道。种几棵新树,就说枯木逢春,一样可以吸引游客。
“种了,活不了呀!”老乡摇摇头。
“五桐就是靠这五棵梧桐树的指引才兴旺起来的,这可不吉利。”等老乡走远了,翟辰忍不住跟高雨笙说话,说完又觉得尴尬。
高雨笙倒是一派自然,正低头记录这个小小“名胜”的位置,听他这么说,默默抬眼看他。封建迷信的话从翟辰嘴里冒出来,总觉得很违和。
“看什么?”翟辰被他瞧得更不自在了。
高雨笙眨眨眼:“哥哥竟然还懂风水,真不愧是……”
“打住。”翟辰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把疯孩子牵走,塞进车里,自己开。他见过各种追人手段的,每天送饭的、楼下唱歌的、拿钱直接砸的、打群架争夺追求权的,从没见过高雨笙这样的。
自家小天赐……就是骨骼清奇。
过了梨河镇,又十八里,就到了青树镇。不同于梨河镇的小桥流水,这青树镇就暗淡多了。整个镇上少见绿树,尘埃漫天,房子看起来都灰头土脸的。
手机地图到这里就不太好用了,翟辰下车跟人问路。路边坐着几个打麻将的,有老有少。从车里摸出一盒烟来,给这些人挨个递一根。
“矿?你说高远铁矿?”看牌的人抽了一口翟辰给的烟,觉得十分顺口,便笑着跟他说起了话。
“没错。”翟辰点头。
“往南走,就在柳庄边上。”一个大牌的人抬起头来,见看牌的抽得啧啧作响,便也把耳朵上夹着的烟取下来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