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酒道:“梦到什么了?”
张楚阳犹豫片刻:“梦到一个姑娘来敲我的门,一开门却发现没有人,等到我关上门,回到床上,总是感觉自己的被窝里好像多了点什么……”
陆清酒道:“那可能是你想太多了。”
“或许吧。”张楚阳神情犹疑,这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的让他都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陆清酒看了看时间,道:“走吧,差不多了。”
张楚阳点点头,跟着陆清酒去了后院。
天还没亮,周围都是黑的,后院虽然亮了灯,但照明的范围却非常小。黑暗中,陆清酒之前点上的三炷香发出微弱的红光,空气里也多了一股香烛特有的气息,陆清酒手里提着只公鸡,走在最前面。
张楚阳看了陆清酒一眼,不知道为何莫名的有些心惊。
陆清酒脸上没了往日温和的表情,更多的是一种漠然的冰冷,他就站在张楚阳的旁边,可却让张楚阳觉得自己离他很远,他本来想叫一声陆清酒的名字,但喉咙上下动了动,却还是把这一声叫声咽了下去。
陆清酒走到了井口前,手起刀落便将公鸡的头一刀砍了下来,动作利索极了,这公鸡甚至连惨叫都还未吐出来,便已经丧命于利刃之下。
鸡头一掉,鲜红的血液便喷涌而出,陆清酒早有准备,把鸡血倒进了一个准备好的大碗里。
然后他随手把鸡一丢,将鸡血拿起来,递给张楚阳,让他喝一口。
张楚阳接过来的时候手都是抖的,但眼前的气氛如此,他也没敢问为什么,而是乖乖的捧着碗喝了一口。
新鲜的鸡血很难喝,腥味重的很,张楚阳强迫自己咽了下去。
陆清酒见到他喝了,才点点头,用没什么感情的语气道:“对着井口拜一拜就行了。”
张楚阳赶紧对着井口行了个礼。
陆清酒道:“好了,你回去吧。”
张楚阳松了口气,抬眸瞅了陆清酒一眼,这一眼让他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只见陆清酒脸颊上沾着几滴鸡血,他的眼眸半垂着,掩盖住了眼中的光,眼角下的那滴血仿佛变成了一颗泪痣,看上去竟是多了几分非人般的妖冶。张楚阳不敢再看下去,转身就走,走时还踉跄了几步,差点没摔在地上。
陆清酒站在他后面,看着他几乎可以说是狼狈逃窜的背影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他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才察觉出自己脸上似乎是在刚才杀鸡的时候沾上了鲜血。
卧槽,他该不是会杀鸡太凶残把金主吓到了吧!陆清酒赶紧叫道:“哎,张总,张总你别怕啊,我平时不这么杀鸡的——”
朱淼淼被屋外的声音吵醒,打着哈欠一脸懵逼的起来就看见陆清酒提着只死鸡在和张楚阳解释什么,张楚阳神情十分微妙,说害怕吧,那害怕里似乎又多了点什么……
陆清酒见朱淼淼来了,赶紧道:“淼淼,你和张总说一下,我平时很少杀鸡的,是吧?”
“杀鸡怎么了?”被陆清酒的话搞的一脸茫然,朱淼淼疑惑的发问,“你们做好仪式了?”
“做好了。”陆清酒语气很是无奈。
“淼淼,我什么时候头发才能长起来?”张楚阳把目光放到了朱淼淼身上,不再去看身边的陆清酒。
“应该明天就可以了吧?”朱淼淼就还是没明白张楚阳和陆清酒两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气氛这么奇怪,她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张总,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张楚阳笃定道。
陆清酒张了张嘴,还想解释什么,但看张楚阳这会儿的状态显然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于是叹了口气后,看了眼自己手里提着的鸡后转身走了。
见到陆清酒走后,张楚阳才松了口气,朱淼淼见状赶紧问道:“张总,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呀?”
“你不是说昨天见到的那个白月狐才是厉害的人吗?”张楚阳心有余悸,“可我看这陆清酒明明就比那白月狐厉害啊。”
朱淼淼道:“怎么说?”
接着张楚阳就绘声绘色的把今天早晨发生的事和朱淼淼说了,朱淼淼听后神情略微有些奇怪,她实在是没办法把张楚阳描述里那个妖里妖气的人和陆清酒联系起来,可看张楚阳这一脸肯定的样子,她到底还是没能把劝说的话说出来,只是随口应和了两句。
陆清酒则完全没明白张楚阳怎么突然就开始害怕自己了,自己不就是杀了个鸡吗,虽然杀法有点凶残,但也没有到恐怖的地步啊。再看张楚阳那见了鬼似的眼神,弄的他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能让张楚阳恢复原来的态度。
算了算了,反正做完这笔生意大家也是桥归桥路归路,以后应该也不会有太多的交集。陆清酒想着这事儿,烧了锅开水,顺手就把杀掉的公鸡给去了毛,今天中午干脆就吃鸡公煲好了……
按照朱淼淼这个例子,第一天拜了井,应该要到第二天头发才能长出来,头发长出来后他们应该就要回去了,也不会在这里长待。朱淼淼在屋子里安慰完了张楚阳,跑到前院里拍了拍陆清酒的肩,道:“酒儿啊,张总这次被吓着了啊。”
陆清酒道:“哎,这事儿不能赖我啊,我就在他面前杀了只鸡。”
“不是。”朱淼淼说,“我仔细问了问,我觉得和他昨天晚上做的梦也有关系。”
陆清酒也就听着,手里动作不停,一刀下去破开了公鸡的肚子,娴熟的把里面的内脏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