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各部官员外,太子和几位皇子也都各有赠送,邹宰相还亲自带邢远心来探望,可想而知被拒之门外了。
「不会,」沐燕非冷淡地道:「是御医说的。」
没有皇帝和王爷的暗示,御医怎么敢妄加评断?见沐燕非把所有罪责都推给御医,陶然忍不住叹道:「御医真可怜。」
感叹被无视了,沐燕非喝完燕窝,把碗放下,陶然又从汤盅里舀了一碗给他,他就着小菜把饭吃了,道:「明早启程。」
陶然一怔,沐燕非问:「你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没有,不过我想带上青瞳。」
沐燕非抬眼看他,陶然索性直说:「青瞳是四皇子的人,我这几天有让他传些消息过去,希望能在路上把四皇子的人引出来,这次有人藉由士兵暴亡弹劾你的事,我打听过了,怀疑幕后主使就是四皇子,此人留不得,不过青瞳没什么大错,如果这次将功赎罪,希望你能饶过他。」
沐燕非不置可否,只道:「你去办吧。」
陶然应了,沉吟了一下,又问:「这次出行的内情太子知道吗?」
「他有知道的必要吗?」
「他是太子,未来的皇帝。」陶然很认真地道:「我觉得跟他稍微通一下风声没坏处。」
沐燕非默然看他,陶然觉得自己讲多了,打了个哈哈,道:「我只是建议,王爷可以选择不听。」
沐燕非不答,半晌,道:「小心芷兰。」
陶然有些讶异,沐燕非又道:「她要杀你。」
那晚芷兰挺剑刺向陶然的一幕他记忆犹新,芷兰功夫平平,但那一剑却透满了杀机,他相信陶然也看出来了,所以更不快他的隐忍,在太子那里是这样,在宰相府时也是这样。
「算了,我也只是被迁怒而已,谁让你对郡主那么冷淡?这几天她来看你,也不见你有多在意。」
陶然收拾着空下来的碗筷,随口调侃,沐燕非扫了他一眼,很快唇角微微翘起,揶揄的眼神,像是在说他查得可真仔细。
陶然这两日的确一直都在盯着沐燕非这边,所以对何人来访很清楚,沐家管家拦得住邹宰相,却拦不住芷兰,毕竟她是郡主,皇后宠爱的人,又颇刁蛮,轻易就闯进来了,她来看望过沐燕非两次,还带了不少礼品,说是为那晚的事道歉,沐燕非却回应冷淡。
对于芷兰对自己的敌视,陶然没在意,女人的嫉妒心上来,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他会小心芷兰,却不会真放在心上,这世上还没几个人值得他那样重视。
他麻利地帮沐燕非斟了热茶,跟两日前相比,沐燕非显得有些冷淡,话里带了一种公事公办的干硬感,这让陶然很不习惯,不知是不是出发前的紧张气氛造成的,沐燕非表情绷得很紧,让品茶成了下意识的动作。
陶然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但沐燕非不说,他也不便相问,换了壶新茶后,准备离开,沐燕非叫住他,道:「出发之前去请个安吧。」
陶然一怔,随即道:「这是自然。」
沐燕非没再说什么,低头默默品茶,陶然知他的心思,微笑道:「我不会多话的,乱讲对我没好处。」
沐燕非不晓得是不是真信他的话,随口嗯了一声,陶然又笑道:「谁让我当初也受贿了呢。」
沐燕非眼帘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陶然便躬身出门了,走出两步,听到几声咳嗽传出,声音很低,像是在刻意压制,他的眉头禁不住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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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陶然去了皇宫,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回来,然后把青瞳叫来,跟他说了启程的事,让他去准备一下,顺便传话出去,青瞳现在已对他唯命是从,立刻照他的吩咐飞速跑去办差。
次日一早,众人随沐燕非离开王府,沐燕非带的人不多,除了阿南阿北和阿中外,还有两个叫阿东阿西的暗卫,再加上陶然和青瞳,共八人。
这些侍卫陶然大半都是认识的,看到阿东阿西,忍不住跟沐燕非打趣:「再加个白板发财的话,就能打麻将了。」
沐燕非扫了他一眼,「你是想叫白板还是发财?」
陶然一时语塞,沐燕非不再看他,冷着脸跳上马离开,其他人也追了上去,青瞳很同情地看陶然,却发现他嘴角弯起,笑嘻嘻的模样,完全不像是被冷落后的反应,而后翻身跃上马,道:「跟上。」
陶然骑得不快,青瞳很快就追上了,他有些搞不懂陶然的心思,一开始以为陶然追随沐燕非是出于美色,后来知道了他的身分,就明白自己想错了,可是现在陶然对沐燕非还是一副容忍的态度,若说是喜欢,他看不出来,若说是利用,又不像,他忍了半天没忍住,问:「你到底是不是真喜欢王爷?」
「你说呢?」
陶然瞥他,笑吟吟的眼神让那对凤目显得分外耀眼,拿出挂在腰间的酒瓶似乎想喝,但最后只是咬了咬瓶盖,又恋恋不舍地把瓶子放回去,那含恨模样让青瞳忍不住想笑,突然福至心灵,小声道:「你喜欢!」
「喔?」
「因为你可以为了他一句话禁酒。」
「因为他是主子。」陶然嗤笑青瞳的自以为是:「主子的话总是要听的,所谓命令,就算不喜欢也要绝对服从。」
青瞳诧异看陶然,就见他眼神追逐着渐渐远去的沐燕非一行,神情有些古怪,然后从腰间扯下一块佩玉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