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它整日与毒为伍,也要靠解毒药镇住蛇的毒气,像这种暴烈的毒蛇很难当宠物养,所以看到陶然训弄它,阿一惊讶之下还有些羡慕。
「他会兽语。」沐燕非难得的给做了解释。
「真的吗?」阿一眼神更加闪亮,问:「那要怎样才能做到?」
沐燕非不答,这个问题他也很想知道,方才金蛇突然出现在他们身旁时,他也吃了一惊,他长居北方,很少见到蛇,但也知道这蛇剧毒非常,本想挥刀斩蛇,却被陶然阻住,不知他对蛇说了些什么,就见蛇乖乖听话游了出去,吓走了官兵。
要说之前他还对陶然是否真会兽语抱有怀疑,那这次他则亲眼见识到了陶然的这种能力。就见陶然又对着金蛇嘀咕了几声,然后把蛇放在窗上,任由它慢吞吞游走了。
也许他真会兽语也说不定吧。
搜查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不过此地不宜久留,杀手、太子的人,还有官兵都在虎视眈眈,可是离开……沐燕非看看陶然,男人的神情跟平时一样散漫,但不难看出内里的疲倦,他腹上伤口不深,但绝对不适合奔走。
「瞻前顾后可不是一个将军应有的风范。」看出了沐燕非的犹豫,陶然笑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弱不禁风。」
「我没想过你弱,我只想怎么扔掉你这个累赘。」
「好啊好啊,如果你打算扔掉他,不如让我来养吧,我想学兽语。」
阿一很兴奋地插进话来,被沐燕非冷眼瞪过去,立刻闭了嘴,沐燕非道:「找个安全地方给我们。」
阿一眨眨眼,像是在犹豫,沐燕非便道:「我让他教你兽语。」
「好!」条件不错,阿一立刻应下,完全忘了方才被沐燕非欺负的事,道:「师父有间药芦藏在道观后,平时很少有人去,我先去看看官兵走没走,再带你们去。」
阿一跑出去了,陶然立刻怨道路「你怎么乱答应人?我不会教……」
「那是你的事。」
冷冰冰的回答,陶然被呛得很无奈,哼道:「王爷很了不起啊?」
「很多时候,王爷都很了不起。」
「拾人牙慧。」
话说到一半,陶然自己先笑了,他知道沐燕非选择留下是因为自己,有些感动,嘴上却道:「如果我是你,不会选择留下。」
沐燕非转他,陶然道:「我讨厌道士,最会装神弄鬼。」
「我也不喜欢。」
这是种直觉,讨厌那个叫阿一的小道士,他的反应,还有他的热情都让沐燕非心生疑窦,不过没得选择,就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阿一很快回来了,没有带官兵,带来的是两套干净的道袍,看到他们,眼睛笑咪咪地弯了下来,沐燕非有些厌恶,这种感觉就像他初见陶然时,怎么看都看不顺眼,尤其那笑容,里面写满了算计。
「官兵都走了,跟我来。」
阿一带他们从道观后门出去,沐燕非没扶陶然,脚步却踏得很慢,陶然跟在后面,很想说不用这么照顾他面子的,不是每个人都像这位王爷这么好面子。
还好药炉不远,让他不至于走得辛苦,那是个木头搭成的小房子,里面很简陋,除了必要的摆置外,就只有满地堆放的药瓶药罐,整间屋子都充斥着草药的气味。
陶然跨过地上的瓶瓶罐罐,来到床前坐下,沐燕非让阿一去弄点吃的,等他走后,让陶然躺下,给他解开衣带换药,看到伤口周围溢出的血迹,他眉头皱皱,没说什么,用水清洗了伤口,重新敷了药,又撕了陶然衣罢的布条包扎好。
陶然很无奈:「够了,我只撕过你一次衣服,你要撕我几次……」
唇被咬住,话音连同吻一起封印在沐燕非口中,陶然躺在床上被他压住,根本使不上力,却不想听凭他的肆虐,索性回吻过去,两个人的舌密切地绞缠在一起,难得的激烈热切的吻,仿佛把这当成一场征战,都想通过这种方式控制住对方,这种偏激在无形中引发了更深的激情,让吻愈加深切。
正吻得忘情,门口传来一声惊呼,沐燕非顺手抽起放在床边的刀,回过头,见是阿一,小道士显然看到了方才的一幕,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脸震惊地顿在门口。
沐燕非没有在意他的讶异,淡淡道:「他是我的。」
「……属下。」陶然贴心地接下去,无视了沐燕非投来的怒光,道:「我饿了,吃饭吧。」
阿一把热好的米糕菜粥放到桌上,啰啰嗦嗦交代了一番后,终于忍不住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我听说曼陀罗湖附近死了很多人,是不是你们杀的?你们好像都受伤了,怎么样?我这里有很多上好的药膏,要不要来点?」
真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少年,陶然笑了笑,正要回答,铮的一声传来,却是沐燕非弹出了手中的刀锋,约莫一寸长的黑刃寒光烁烁,少年立刻闭了嘴,小心翼翼看陶然,询问自己的关心的话题。
「那你什么时候教我兽语?」
「这很难教的。」陶然揉揉额头,「你不要把它们当成动物,而是人,很自然就会明白它们的想法,这是种感觉,需要悟性。」
「这没问题,我悟性很高的,我三岁就可以帮师父抓药。」少年兴致勃勃问:「还有什么诀窍?」
「先学走,再学跑。」沐燕非一句话打断了阿一还想追问的念头,「去弄壶酒来,愈烈愈好。」